车内，沈照拿了水袋给顾凝：“喝点。”

“好。”顾凝润了润唇，又把水袋递了回去。

沈照将水袋放好之后，笑着说道：“冬衣和药材，避寒的事情，其实大部分人都能想到，但像你这样把细节都想的这么清楚的人，倒是少见，也太周全了些。”

顾凝说：“以前常做这些。”

沈照好奇道：“是在……那个前世？”

“嗯。”顾凝点点头，说道：“那时候我身体不好，经常卧病在床，你和君临风在外忙碌，我总想帮上你们一些忙，便会操心军备，粮草这些琐事，让你们能安心去拼去闯。”

“……”沈照默了默，“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这么轻车熟路。”

“别看现在这么熟练，看起来懂很多的样子，其实那时候……”

顾凝想了想，说道：“我并不是很懂的，你和君临风教了我一些，慢慢积累了经验，现在才能懂得这么多，操办起来这么熟练。”

顾凝微微低着头。

现代那一世虽然勉强算个女强人，但她所认知到的许多东西都来自于书本，和实践是有区别的。

来到这个陌生的架空朝代，一开始帮忙筹办粮草的时候，真是手忙脚乱。

顾凝想着，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累了？”沈照问了一声，往后靠了靠，拍了拍自己的腿面，“来趟下。”

“嗯。”

顾凝缩过去，躺在他的膝头睡好。

沈照拿自己的外袍给顾凝盖在身上，说道：“这样赶路，马车颠簸的厉害，你都没怎么睡好。”

“明日一早就到孟州了，这会儿好好休息，打起精神明日好办事。”

“嗯……”顾凝懒懒地应了一声，其实困的都不太想说话了。

沈照也再不说话吵她，手掌还轻轻地拍在她的肩膀上。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顾凝的侧脸上，舍不得移开。

他想着方才她说的话。

沈照其实从来不是个会沉浸过去的人，他更习惯于向前看。

因为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想也枉然。

但对顾凝，他却总是忍不住会去想，会去在意。

他有些嫉妒，顾凝记忆里的自己和君临风，他们可以陪着顾凝一起学东西，一起成长。

而现在的自己，却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顾凝的呼吸逐渐匀称，是睡熟了。

沈照轻叹了口气，把那一点点嫉妒抛之脑后，然后闭上眼睛打坐入定。

顾凝沉沉的睡着，却仿佛是进入了一个白茫茫的空间，周围全是白色的雾气，还有带着晨光的云朵。

云朵之后，隐约有人在说话。

“粮草是军队的命脉，药材是军队的救命仙丹，如果伤兵没有药材医治，只能等死。”

“任何时候，军中派出去的队伍，务必要带上军医官。”

“军医官除了精于医术，还得参加营中最基本的日常训练。”

那是一个男子清朗的声音，侃侃而谈，耐心十足。

接下来，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低低柔柔的：“那军医官真的很辛苦啊，不但要学好医术，还得跟着士兵一起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