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玉丢下两个字，去禀报，片刻后又回来，冷冷说道：“跟我来。”

顾凝吸了几口气，带着白瓷瓶子，跟上了锦玉的步伐。

苏清寒住在隔壁的院子里，院子空旷，院内看似一个护卫都没有，但暗处却不知道藏了多少暗卫。

他此时正坐在床边，翻着一本杂书在看。

顾凝低垂着眼帘走了进来，锦玉便退下去了。

苏清寒头也未抬，说道：“做好了。”

“是。”

顾凝迈步上前，动作看起来依旧规规矩矩的，把白瓷瓶子放到了苏清寒面前的桌上。

苏清寒随手把书本丢在一边，将那瓶子拿起，拔了塞子，嗅了嗅，“闻起来倒是不错，滴在眼睛里面，真的可以缓解本相眼睛的不适？”

“可以。”顾凝说道：“丞相如今眼中不适，还是余毒未清的缘故，只是那些毒素留存在体内的时间太久，现在清除起来，会比较慢。”

“这镇上的药材有限，目前只能做些药汁，让丞相缓解不适，等回到了丞相府，那里奇药很多，或许可以彻底拔出毒素。”

苏清寒忽然一笑：“你现在想随本相回丞相府了？”

“我有的选择么？”顾凝慢慢抬眸，说道：“痛到生不如死，我已经体会过了。”

苏清寒又是一笑：“你知不知道，你上次这么听话，还这么主动地顺着本相，是什么时候？”

“……”顾凝沉默片刻，问：“什么时候？”

苏清寒说：“本想不介意提醒你一下——上一次，你这么听话的时候，是跟本相要名分的时候呢。”

“你说，你在丞相府待了那么久，外面的人已经不会信你的清白。”

“你还说，本相如果要你，便要解决你和沈照的婚事，给你个正经的名分。”

“可是——你转头就和沈照合谋，假死脱身，从本相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苏清寒一字字说道：“现在，你又这么顺着本相，你说我该不该信你？”

“小丫头，这世上，没有人能戏耍得了本相，你能戏耍一次，是巧合，是运气，但绝对没有第二次！”苏清寒冷笑着说道：“你不配和本相提任何条件。”

“你的生死，包括接下来该往何处去，你也说了不算。”

苏清寒又问：“你那镯子里的药粉，都装满了吧？软筋散，迷幻药，还有什么？”

他悠悠轻笑，朝着顾凝看过来的眼神，仿佛能看透顾凝的心，洞悉她所有的想法，“真是辛苦啊，这么费尽心思，可惜了，你所做的一切，便如螳臂当车，毫无用处啊。”

“……”顾凝平静地看着苏清寒，实则心在不断地往下落，像是要掉入无底洞去。

苏清寒不但本身的武功强悍，而且他头脑清晰。

便如同他自己说的这样，想要戏耍他，逃离他的身边，要看运气，可现在，顾凝似乎真的没有任何机会，也失去了所有的运气。

顾凝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苏清寒就是要看她慌乱，看她惊恐，她若真的慌了，那便是输了。

顾凝缓缓吸了口气，说道：“我要解药。”

“幽兰醉还没发作。”苏清寒抬眸看她一眼，“等发作了，本相自然给你。”

“……太痛了，我忍受不住，可不可以提前给我？”顾凝问。

苏清寒笑了，“什么时候给你，你说了不算，本相说了算。”

顾凝咬牙，有些绷不住了。

苏清寒笑意加深，“怎么，想发火？”

“你们假死戏耍本相的时候，就没想到日后你还会落到本相的手中来？”

“这是本相给你的一点小小的教训，你好好受着！”

他现在看着顾凝，就像是看着一个不受管束的宠物。

而他，体内浮起无数的征服欲，他要驯服这个宠物，让她言听计从，顺服地留在自己身边，再也不能有任何二心！

这种驯服，现在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