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

沈照压抑着声音，唤了一声。

这会儿他们还在马车上，马车颠簸的厉害，沈照觉得，马车每一次的颠簸，似乎都能加剧顾凝的疼痛。

可他却不能呵斥马车停下。

因为，只有加速赶回青州他们才能尽快配置出解药。

他其实也想过追上苏清寒，从苏清寒那里拿到解药。

可是苏清寒从白蛟关那件事情之后，就调沿路官府的官兵对他们围追堵截。

这些朝廷的官兵，一个个的的确都是酒囊饭袋，但各个州府堆积起来，也有七八万人之多。

沈照自己只带三千轻骑，贸然去找苏清寒，说不准反倒弄巧成拙，两人都会被苏清寒拿住。

反倒不如直接回青州配置解药来的快。

他相信顾凝，只要解药在手，配制出同样效果的必定可以。

只是现在看着顾凝这么痛，他却束手无策，沈照急的满脸是汗。

“阿、阿照……”顾凝哑声唤。

半粒解药和南天竹都吃了下去，她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楚，只是却清晰地辨认出，眼前的人是她两世的爱人，她的丈夫。

她朝着沈照身前挪了一下。

沈照环抱着她的手不由紧了紧，低声说：“我在。”

顾凝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来，说：“南天竹……吃了，其实就……不会那么痛了……你别、别担心……”

南天竹就像是麻药，只要药效发挥出来，真的不痛。

只是等待发挥药效的时间有点难熬。

她的脸颊轻轻朝着沈照怀中靠，细声细气地说：“你抱着我，我其实……其实已经不那么疼了……真的……”

“我以前……那时候病的东倒西歪，一直被病痛折磨着……”

“我也……也每一次……都熬过去了……这点疼……不算什么……不算……”

她是想宽慰沈照，让沈照不必担心。

可顾凝越是这样说，沈照越是心疼。

她话中的以前，是前世，那是因为生来有疾所以受尽病痛折磨。

可如今却是人为算计，让她这么痛苦。

他总说能护好她，总说有自己在，她便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有任何危险，但还是没护住她。

沈照喉头有些哽。

他抬起手臂，把顾凝揽的高了一些。

顾凝唇角勾动些许，紧紧抓着沈照的手臂。

南天竹的药效已经开始发作，她感觉周身麻麻的，疼痛开始减弱，意识也开始不清。

这一夜，沈照觉得每一刻都过的异常艰难。

到了第二日早上，顾凝张开眼，药效已经过去，疼痛也已经消失，只是脸色有些白，唇也有些干裂。

“阿照，我没事了。”顾凝低声笑着说。

“嗯。”

沈照的声音却有些紧绷，应了一声后，倒了杯茶来给顾凝，“喝点。”

“好。”

顾凝靠在沈照的肩头，抿了抿茶润喉，又说：“我有点饿，咱们等会儿是不是该停下弄早饭了？”

“前面是稻妻州。”沈照说：“我两个时辰前吩咐易千山快马加鞭去那里，请贺先生帮忙准备吃的、水和干粮，到了那儿，停留一刻钟便继续赶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