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办法直视君临风那张苍白的脸,别转了视线,落在一旁。
这时她看到,床边的小几上放了好几叠书信,应该都是一些要紧的政务。
顾凝似乎忽然找到了话题,“你……你失血过多,最近是不宜劳累的,看这么多东西,有伤眼睛。”
“今晨只看了两封。”君临风瞧她局促不安,反倒出言安抚道:“我没什么事。”
顾凝心情更加复杂,现在便连说感谢的话似乎都显得虚伪,显得矫情了。
她暗暗吸了口气,说道:“你把手伸出来可以吗?”
“好。”
君临风将右手伸出。
顾凝把指尖落到了他的脉搏上去,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大的问题,只是失血过多,她暗暗松了口气,又说:“左手也看一下。”
因为考虑到右手常用,当初放血割的是左手。
君临风此时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把手伸了出去。
顾凝瞥着那手腕上包裹好的伤口,抬眸看了君临风一眼:“早上换药了吗?”
“换过了。”君临风像是个有问必答的病人,很客气也很温和。
顾凝点点头,便又没话了。
整个屋中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僵硬。
沈照坐在一侧,自始至终没说话,插不上话,也不知道该如何缓解那种尴尬的气氛。
甚至于,他的心里冒出一点古怪的念头来——他好像有点多余。
沈照心里叹了一声,轻拍了顾凝的手背,温声说:“我出去等你吧。”
“你——”顾凝呆了一下,立马把他拉住,虽未说话,然眼底含着惊疑,显然对他要走这个事情非常意外。
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和君临风相处,单独待着更加尴尬。
沈照一怔,心里那点堵塞的不舒服,就在顾凝这一个眼神之下瞬间消失了。
他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个温和的笑容来,又坐了回去:“不如你帮世子看看伤口吧,药是先前陆然开的,但伤口应该是官所内的大夫包扎的,你再看看,也好放心。”
“嗯。”
顾凝点点头,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只是刚才问起君临风,人家说药换过了,她便不好再说什么。
君临风也很配合。
顾凝把纱布拆了,当看到君临风手腕上那一道还没有长好的印子时,瞳孔缩了缩。
君临风说:“只放了一点,陆神医当时是与我们开玩笑才说十盏八盏的,你不必担心,养一养就好了。”
“……”
顾凝默默没说话,拿了自己随身的创伤药,重新清洗上过药之后,把伤口包扎好,才迟疑地问道:“我记得,世子曾经说过,以前梦到一些事情,与我相关的,不知道都是什么事情?”
“这个啊……”君临风想了想,笑道:“都是一些细碎的事情,但是挺让人舒心的。”
顾凝忍不住追问:“什么细碎的事情?”
“挺多的,一时半会儿,我倒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君临风的视线微转,落与顾凝身上去,“不瞒沈夫人,我在京中见你第一次,便觉得一见如故,就像是……失散多年的妹妹一样,或许是上辈子的缘分吧。”
顾凝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的那些梦,全是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