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南阳侯点头，问道：“营中钱粮的事情听说一向是你负责，这又马上入冬了，准备的如何了？”

“回父亲的话。”顾凝认真道：“已经准备妥当，我亲自盯着，药材、冬衣、粮饷都已经到位了。”

“稻妻州那边千倾良田是咱们现在主要的粮食来源，虽然现在还不到秋天，但也得提前着手为明年的春耕准备，比如农具、耕牛这些，还有……”

顾凝将营中军备后勤的事情仔细地和南阳侯禀报了一遍。

这些事情一向是又多又杂又乱，但顾凝禀报起来却条理清晰，要紧的事情一件没漏，该提前准备的事情也全部在做准备。

南阳侯听着连连点头，看顾凝的眼神也越来越满意。

以前在信中沈照夸赞顾凝，他觉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顾凝未必有沈照说的那么厉害。

后来沈旭到了边城，也曾浅淡地夸赞过顾凝的独到之处，顾君棠也说过一些，他信了个七八成，多少还是觉得，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姑娘，再厉害再能干再有眼界也是有数儿的。

但此时亲自与顾凝动了手，听她将这些事情梳理的这么清楚明白，南阳侯却觉得，不是旁人言过其实，而是他浅薄了。

这个不足二十岁的姑娘，办事的能力极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便是上战场，也未必比自己的儿子会差。

“父亲？”禀报完事情的顾凝瞧着南阳侯的神色略有些疲惫，迟疑地问：“还是父亲身体有什么不适？儿媳医术尚可，不如帮父亲看看？”

“……”南阳侯默默片刻，心说：哦，她还医术高超，外号医仙。

南阳侯不禁思忖，阿照这小子前世修了什么福分，竟然遇到如此能干漂亮聪慧可爱简直是万中也挑不出一个的好娘子！

等不到南阳侯回应，她忍不住又喊了一声，“您——有在听我说吗？”

“嗯！”

南阳侯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事情办的不错，本侯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是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你们都下去吧，晚上一起吃饭，一家人聚一聚。”

沈旭、沈照和顾凝三人都站起身来，行礼退了出去。

到了账外，沈旭淡淡说：“你把父亲捆了？”

“……”

顾凝本来放到肚子里的一颗心又提了提，讪讪地说道：“都是误会。”

沈旭轻笑道：“你这见面礼送的挺独特。”

话落，沈旭便转身离开了。

顾凝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兄长竟然会笑了！”

“嗯。大哥从边城回来之后，脸上的笑容的确多了许多，跟着他的玄素和玄青都与我说，大哥现在好伺候多了。”

顾凝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百炼钢绕指柔，或许是因为成了亲，与姐姐在一起的时间多了，性子也柔和了一些。”

……

沈旭一路回到自己的账中，见空空如也便问：“人呢？”

守在账外的士兵回：“世子妃在医帐。”

“嗯。”沈旭应了一声。

到了地方后，沈旭站在帐篷之前朝里看，瞧见一身绿衣的顾若坐在小几边在捣药材，一边捣一边还询问中年医官药材的功效，和使用注意的事项。

此时已经是黄昏，还没到点灯的时候。

帐篷里有点暗，反衬的顾若那张脸和露在外面的手臂白的像是透光一样。

有个几个士兵吊着胳膊，披着衣服从账中走出来，见到沈旭连忙行礼：“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