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军师，放出去的夜不收有重大消息传回。八旗内讧了！”锦州府衙内，吴东明兴冲冲的进来对成康禀报道。他率领的教导师圆满完成了任务，已经在数日前成功回到了锦州城内。锦州城内一片欢腾，这次作战狠狠打击了满蒙联军的气焰，特别是重点攻击了两白旗和两黄旗，给皇太极手下的精锐部队造成了巨大的损伤，八旗军几年之内很难恢复到鼎盛时期的水平，应该说伏牛岭伏击战的成功给大明争取了很多恢复的时间。

随后，锦州城内派出数百骑兵斥候，以小旗为单位，进行跟踪侦查，皇太极既然在伏牛岭受到重创，那么肯定会绕道汇合剩下的兵马，最后前往大小凌河休整，事实也确实如成康所想，八旗军放弃了流水堡，全军集中到锦县附近驻扎，跟明军对峙。成康知道，以目前锦州的兵力，能将锦州，松山和流水堡这一条直线控制住就已经很好了，要想攻击大小凌河，从兵力上不允许，贪功冒进也是兵家大忌，何况这边的兵马以步兵为主，成康不会做那样的傻事。但是探听大小凌河一线的消息是必要的，大量的青弋军斥候徘徊在小凌河城附近，就算是八旗兵的哨探过来他们也不怕，直接干掉便是。

所以皇太极虽然知道青弋军的斥候就在附近，可是毫无办法，八旗和新军的斥候对决往往是以八旗完败而告终。加上后来发生的事情，八旗更是没工夫去管这些明军夜不收。果然，这些夜不收顺利的将八旗内讧的消息传回了锦州，同时带来了更加让人震惊的消息。

成康放下手中的羽扇，目光从舆图上移开，对身边的袁承志点点头，袁承志会意，立即将地图收起，然后又吩咐亲兵端上了茶水。吴东明进来抱拳对成康说道：“军师，好消息啊，咱们的斥候探听到了八旗内乱的消息，不仅如此还抓了一个舌头，您猜怎么样，伏牛岭一战，被我重伤的金兵将领竟然是镶白旗的旗主杜度，他伤重不治，已经死了！”

成康哗的一下站起身来，手中的羽扇都差点拿捏不住，杜度竟然死了。这实在是太好了，有了这份大功，朝廷更不敢对新军怎么样了。他拍着吴东明的肩膀，朗声道：“吴将军，好样的，这会你可是立下盖世奇功了。想不到我青弋军竟然能干掉八旗两名旗主，这还了得。”

“军师，斥候就在门外，不如让他们上堂说话吧。”吴东明提议道。不一会，两名斥候便压着一个穿着纯白棉甲的金兵到了堂中，金兵的腿部有伤，不过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包扎，可以想象到，这名金兵一定是被斥候的火铳打上了腿落马，侥幸未死才被俘虏的。成康对吴东明说道：“你们应该不止用了这点手段吧。”吴东明点点头，“呵呵，军师，斥候营的弟兄们要是想让他开口，方法有一百种。”

成康问其中一名斥候道：“探听到什么具体的消息了？”“启禀军师，卑职和手下弟兄一共十二人哨探大小凌河，发现金兵大营异动，用千里镜查探发现，金兵似乎在自相残杀，一方是红蓝旗和蒙古军，剩下的是另一方，不过最后还是红蓝旗的一方败了，战斗很快结束，前后不过几个时辰。这个士兵是咱们一开始抓到的舌头，他也不清楚大营内的情况，不过咱们审问过，他说镶白旗的旗主杜度死了，这个消息应该不假。”

吴东明对成康道：“当日杜度被我的瞬爆雷炸伤，咱们的震天雷威力军师你也是清楚的，如果在近距离命中的话，只要是重伤，依照金兵的医疗条件恐怕是救不回来了。至于金兵内讧，末将以为基本属实。伏牛岭一战咱们打了皇太极的嫡系部队，八旗是什么性质，谁的拳头硬谁的话就管用，皇太极损失这么惨重，难保下面没有人有二心。”

成康喝了一口茶说道：“不错，一个奴隶制的部落联盟，当然不像大明一样有条有理，还是处在血腥争斗的状态，也好，本军师问你，你可探查到他们死伤了多少人？”

那斥候队正想想回答道：“卑职等人无法接近细看，不过数千人大约是有的，双方数万人混战，死伤绝对不会小。”成康笑道：“很好，消息来得非常及时，将这个金兵带下去处置吧，你们也好好休息，本军师为你们记上一功。”队正大喜，抱拳道：“多谢军师！”

几人将金兵带下去，成康转头对吴东明和袁承志说道：“大小凌河一线还是要保证斥候的规模，一刻都不能松懈，另外金国国内的情报不用担心，宁远城应该能直接收到鸽信，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锦州和宁远重新连接起来，将西部防线的缺口先堵上。城内不是有四千辽东军吗？将水师陆战队暂时分出去，让晋军带队，西部一共六个堡子，每个堡子按四个连队的配置，立刻封堵住缺口，同时派出一个团的骑兵机动，我们这边留下一个团的人马，流水堡是要地，不容有失，吴东明，既然流水堡周边已经没有敌军，那么要辛苦你一趟，重新领兵前去占领流水堡，将剩下的骑兵都带上，再带一个步兵团。钉在流水堡，承志，交给你个任务，带一个步兵团去抢修松山堡，然后占住他，剩下的人都在锦州随我坚守。”

“军师，这样是不是太过冒险了，这样的话新军的人马可就全部派出去了，留在城里的不过是一个团的步兵而已。”吴东明有些不放心道。成康摇摇头，“没关系，你将教导师的第一步兵团给我留下便成，放心，皇太极现在没这个实力进攻，又是伏击又是内乱，他皇太极手上还能剩下多少人，记住，八旗八旗，他们并不是铁板一块，而是八股力量，这个时候谁会冲在第一线，两黄旗两白旗残了，要是用叛乱的红蓝旗，那些旗人肯定会怀疑皇太极借刀杀人，聪明的做法是现在什么也不做，等局势稳定下来再做打算。我想，皇太极应该已经留下了部队，剩下的人正在班师的路上。”

宁远和锦州两地的通信在瘦猴到达宁远三日之后基本恢复，来往两地的塘马不断在官道上穿梭，锦州前线能获得的情报基本上会在第三天的上午就能到达宁远，所以孙承宗刘毅他们自然也知道了皇太极内讧，杜度身死的消息，这无疑又是一针强心剂。孙承宗的战报又加上了砝码。孙承宗老怀大慰，天佑大明。八旗自己这么一番折腾，皇太极又是几年时间没实力西顾了。

“路上小心点，这些大车里面装的可都是军功，完整的运到京师，你们都是记大功。”宁远城外，一队由上百辆大车组成的骡马车队整装待发，这百辆大车看起来颇为壮观，只不过有的是用驴子拉车，也有用骡子的，还有一部分驮马，总之现在战马对于辽东来说是宝贵的资源，轻易不会动用。所以就让这些骡马替代吧，以他们的速度，到达京师也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车上装的自然是明军砍下的满蒙联军的首级，也算是给圣上和朝廷的一份礼物。都是用石灰硝制好的，保存一个月不成问题，程仲正在嘱咐带队的把总，让他们注意安全。

把总对程仲抱拳道：“将军放心，我们一定圆满完成任务。保证不辜负阁老和将军的信任。”程仲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发。将士们对程仲插手行礼，然后头也不回的踏上去京师的路途。而在此之前，已经有几名塘马携带着孙承宗的战报先一步赶往京师报信。在他们出发之后不久，经过一番商议，宁远留下刘毅和程仲共同防守，以刘毅为正，程仲为副，孙承宗和卢象升带着一部分亲兵启程回京述职。

“子明，辽东就暂时拜托你了。”孙承宗饱含深情的对刘毅说道，他的眼睛没有看着刘毅，还是目光留恋的盯着宁远城的高大城墙，这次回京恐怕不一定有机会回来了。不过就算是自己下台了，也要找一个可靠的人来督师辽东，最起码不能让辽东的局面给毁了。至于填充辽东兵力的事情，非自己去请圣上发兵不可。孙承宗看看身边的卢象升，对他说道：“建斗，上路吧，这次你居功至伟，老夫少不得要在圣上面前褒奖你一番，希望你能有更大的作为。”卢象升立刻谦虚道：“阁老过誉了，论起功劳，我哪里比得上子明。”

孙承宗看看两人，心中想的却是，子明终究是武将，很多事情建斗要比子明占便宜的多啊。

孙承宗上了车，卢象升对刘毅拱拱手，众人启程，刘毅在身后高呼道：“阁老保重，建斗兄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