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的气氛很是凝重,就连探入窗棂的枝丫都停止了颤动。
凌菲鱼面对两房婶婶的咄咄逼人,南宫云却默默地坐在那愁眉苦脸,时不时捏著绢帕假装拭泪,激起了两位婶婶心中所谓的正义,各个为她打抱不平。
“叶婉槿,你既然嫁入苏府,一应规矩,你理应知道。”
三婶婶摆出长辈的款儿来,严厉道。
“首先,需要你生儿育女,苏家大房这一脉人单力薄,这繁衍子嗣是重任。其次,早晚听训,伺候婆母,辅佐夫君都不可懈怠。最后,在这府中,婆母为天,不可忤逆犯上,对待兄嫂要以礼相待,不准有怨言。”
凌菲鱼报以微笑地回道。
“三婶婶教训的是,不过我得好心提醒下三婶婶,自古都是婆婆给媳妇立规矩,您作为三婶婶岂不是有了逾越之举,这就不符合方才三婶婶所立下婆母为天的规矩。再说以侯府的显赫地位,三婶婶一个外姓人在这里指手画脚,给别人做嫁衣,这架势是想要抢夺婆母的当家主母的权威吗?”
三婶婶一时语塞,哆嗦著指着她的鼻尖,半天未缓过劲来。
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二婶婶见势不妙,轻笑道。
“果真是个伶牙俐齿的新妇,云儿这般心善之人,确实玩不过你这七窍玲珑心。”
凌菲鱼依旧从容不迫,淡然启齿。
“二婶婶委实抬举我了,我作为晚辈,尚不及二婶婶的九曲十八弯回肠。”
见二婶婶脸色突变,乘胜追击接着说。
“新妇刚嫁入府中没几日,婆母和嫂嫂待我都挺好。倒是两位婶婶同我素未谋面,今日突然前来咄咄逼人立规矩,这知道的会认为二位婶婶真心为了我好,不知道的,这恶人全让二位婶婶当了,传扬出去,二位婶婶岂不是百口莫辩,蒙受这不白之冤。”
现场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本就二月末倒春寒的季节,被她这一席话显得更加清冷许多。
南宫云见二位婶婶脸色极其难看,在那坐立不安,于是开口打破这片尴尬。
“二位婶婶莫见怪,弟媳她向来心直口快,并无恶意顶撞长辈。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说到底,这是我们的家事,还惊动了二位婶婶专门跑一趟,都怨我没有考虑周全。”
谁知二婶婶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中之意,于是理了理袖口,起身欲走。
“既然这是你们的家事,那我们也就不继续作这个恶人了,天色不早了,晚饭也就不必留了。”
三婶婶见她前脚刚踏出门槛,转头望向南宫云,见她像个没事人似的立在那,满头雾水地追了出去。
“二嫂嫂,走这么急作甚,咱们此次前来不就是为了云儿声张正义的吗?”
“你这个蠢货,还听不出来这话中之意,咱们是外人,被人利用当恶人,要出头你自己去出吧。”
凌菲鱼见她俩还在院中拉扯,突然露出孩时俏皮的模样,好言提醒道。
“二位婶婶慢点走,小心别滑摔著了。”
话音刚落,二位婶婶拉扯的过程中,脚下打滑,陆续摔成一团,只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哎呦,老天爷,这可如何是好?快来人呀,快把二位婶婶扶起来!”
南宫云闻声疾步赶了出去,招呼著婢女,手忙脚乱地将她俩搀扶起,跌跌撞撞地狼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