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账目本就有问题,叫那管事的前来,指不定又被他如何忽悠。”
凌菲鱼心中可是比明镜般还透亮,这种雕虫小技,休想糊弄她。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凉亭下,有两个壮汉正驱赶着一对可怜的佃农夫妇,怀中嗷嗷待哺的孩子哭得声音都嘶哑起来。
“如烟,你找两个人跟过去打听下情况,切莫声张。”
凌菲鱼透过帷帽发现那边有动静声,于是默默地留了个心眼。
很快,便来到了一望无际的田庄前,边上乌泱泱站满了干活的佃农。
她之前略有了解,都是先前犯了事流放过来的,看似陛下赏赐的田庄,实则是将烫手山芋全都扔给苏暮白来解决,真是手段高明。
“太傅夫人妆安,在下乃是这片田庄的管事程皓,奴才们接到消息后,早早便前来相迎。”
程皓约莫三十来岁,精瘦的身材,皮肤常年风吹日晒下变得黝黑,看起来经验丰富,双手将提前备好的账本呈上前来。
“这是田庄的账目,还请太傅夫人审阅。”
凌菲鱼挥了下手,身侧的如烟立即上前接过账本,只见程皓做了个请的手势。
“太傅夫人,这边请。”
凌菲鱼从他淡定从容的态度上看出了端倪,想必自从得知她要前来清查账目的消息后,便一直连夜赶工,制造出一份假的账目想要敷衍她。
想必这整个田庄的漏洞,也被他紧赶慢赶的填补上了。
“不忙,颠簸了一路,我想先歇一歇。”
凌菲鱼淡然启齿,很明显见程皓脊背一僵,继而尴尬的赔笑道。
“是奴才考虑不周,都忘了太傅夫人路途劳顿,还望太傅夫人恕罪。那就先回屋中休息,明日再巡视田庄也不迟。”
来到一座还算干净整洁的房子,凌菲鱼坐在软塌上,剥著砂糖橘,除了留下自己人,其余人统统都打发了出去。
过了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只见外面走来两名小厮,领着那对佃农夫妇前来,怀中的孩子此时已经哭累到睡着了。
“夫人,人已带到。”
两名小厮抱拳回禀道,继而默默地退下。
凌菲鱼放下手中的砂糖橘,抬眸打量著这对佃农夫妇,只见他们战战兢兢地趴跪在那,浑身抖成了筛子。
“你们莫怕,我请你们前来不过是想了解下情况罢了。”
凌菲鱼语气温和道,待佃农夫妇俩面面相觑一番后,缓缓地抬起头来。
只见妇人脸上有着被岁月摧残的痕迹,身旁的男子方才还好端端的,转眼便衣衫褴褛,腿也瘸了,鼻青眼肿的甚是狼狈。
“二位有何苦衷但说无妨,我家姑娘是这片田庄的主人,方才途径凉亭,发现有几个壮汉正在驱赶你们,便想请你们过来了解下情况。”
如烟微微欠身,轻声细语地宽慰道。
男子犹豫片刻,战战兢兢地打量著端坐在上的凌菲鱼,见她看着面善,给人一种亲和力,心想着既然已到了穷途末路,索性就破釜沉舟脱口而出。
“夫人,还望夫人救救我们夫妇吧,我们惨遭程管事这么多年来的剥削和欺凌,真的把我们逼得走投无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