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正堂被婢女小厮围观,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太夫人面对伯爵府前来不依不饶的要人,愁容满面地端坐在上,身侧的南宫云则因为姑母被抓之事终日以泪洗面,两只眼睛又红又肿。
苏夕迟碍于两家有着亲戚关系,于是赔著笑脸,好声好气地试图劝慰伯爵府上的人,以免因小失大,闹到最后撕破脸皮,岂不是两败俱伤,得不偿失。
唯有凌菲鱼,作为受害者,也被叫来共同解决这件事,她为了避免话锋,特意选了个小角落坐定,静静地看着两家之间极限拉扯。
“夕迟,以前老侯爷在世时,对你可谓是十分严苛。你处处比不上你家二郎,若不是承袭爵位,凭你的本事,也无法赶超二郎。可是就在众人都瞧不上你时,我可是二话不说,就把云儿许配给你,这才让你腰杆子挺直,顺利承袭爵位。”
南宫家的祖母严声厉色地对苏夕迟开口,语气中透著寒心。
“这人呐,要懂得感恩。南宫燕毕竟是你们的亲姑母,是长辈,就算是犯了糊涂做了错事,那也得先知会我们伯爵府一声,由我们出面去责备她。而不是你们不声不响地就把人给抓起来关入大牢,这不明摆着是欺负我家燕儿当时娘家无人给她撑腰么?!”
苏夕迟听闻,连忙鞠躬连声致歉,自责不已。
“祖母所言极是,孙女婿定会将姑母救出来的,倘若二弟再犯浑,哪怕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会代父好生管教他的。”
就在祖母拉着苏夕迟苦口婆心地讲述大道理时,凌菲鱼终是忍不住轻咳一声,顿时引得众人侧目。
“这位应该就是二郎的夫人吧。”
祖母面色凝重地上下打量起她来,继而眉头紧蹙,满脸透著不悦。
“长辈在跟你说话时,你还不快起身听训,怎可这般失礼,真是没规矩。”
凌菲鱼不气不恼地缓缓起身,毕恭毕敬地朝她行了个礼。
“今日听闻南宫老太太这一番肺腑之言,我这才明白,原来是您一直在为兄长操持打点一二,不仅把兄长拉扯长大,还助他承袭爵位,繁衍祖庙。”
苏夕迟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连忙插话打断道。
“谁准你胡言乱语的,明明是我母亲的功劳,况且我是苏家嫡长子,理应承袭爵位,何须别人相助。”
此言一出,祖母脸色瞬间变了,苏夕迟这才反应过来说错了话,连忙在椅子上坐下,以喝茶掩饰尴尬。
祖母见凌菲鱼区区一个小丫头片子,果真是个伶牙俐齿的狠角色,于是冷哼一声。
“这二郎在侯府是个浑小子也就罢了,想不到娶进门的媳妇,也是个不懂礼数之人。侯府这些年来的威望,只怕迟早毁在这小两口身上。”
凌菲鱼不等太夫人开口训斥她,不急不躁地开口。
“南宫老太太,这礼数是相互的,若换作您面对想要毒害自己的凶手娘家人,您还会像现在这样,混淆重点,揪著对方懂不懂礼数来指责吗?”
祖母很明显被她这句话给噎住了,但很快便平复下来,转而沉重地对太夫人打起感情牌。
“亲家,千不看万不看,你就看在你那死去的老伯爵亲家的面,饶了那个糊涂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