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缓缓地行驶在碧波荡漾的河面,穿过了石拱桥,两侧飞檐翘角的店铺人声鼎沸,远远地望去,河水被天空映得碧蓝,水中倒影衬著几座远近不同的青山,恰如一颗遗落在人间的蓝宝石。
凌菲鱼正襟危坐着,只顾闷头为苏暮白斟酒,泛舟游湖,小酌一番,别有一番滋味。
颜璎洛见他俩这般恩爱有加,心中愤愤不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阵阵刺痛远不及心中的悲痛。
这一切原本是属于她的,不曾想却被这个半道新娘杀得措手不及,不过转念一想。
苏暮白向来不近女色,她当初花费了很大的精力,才让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她猜测,会不会是因为陛下赐婚,苏暮白才有不得已的苦衷,娶了这个素未谋面过的叶婉槿。
“二哥哥,你我的父亲乃是同窗好友,你与我又是自小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犹记得年幼时我缠着父亲非要去侯府小住段时日,让你教我箭术,你还取笑我,说小姑娘家家的学什么箭术,理应学些女红,还同我约定打赌,若是我能在半个月之内绣出一幅刺绣,你就答应带我去狩猎。”
颜璎洛回忆著年幼时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脸上仍然抑制不住地笑意,这份珍贵的过往已然在她心上烙下深深的印记。
凌菲鱼乖巧的坐在一旁,听着她口若悬河地在述说往事的种种,好似一个看客,时不时偷瞄身侧的苏暮白,见他的脸色愈发黑沉。
莫非,他是碍于我在这里,所以难为情了?
颜璎洛暗中观察著凌菲鱼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转动着黑亮的眼珠,继续说。
“二哥哥,你还记得我十岁那年,父亲责罚了我,我伤心之下偷跑出去。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父亲寻不见我只好去找你询问我的下落。当时我躲在桥下面避雨,整个身子冻得冰凉,最后是你找到了我,将我抱了回去。我因为受了凉,发起了高烧,是你彻夜守着我,照顾我,你还记得吗?”
苏暮白见她讲起以前过往的事喋喋不休,当时若不是念及她尚且年幼,加上两家相交甚好,他才不会跟在后面帮她收拾烂摊子。
凌菲鱼静静地凝听着两人青梅竹马时期的过往,心中不免对苏暮白又有了新的认知,想不到他也有铁汉柔情的一面,同现在雷厉风行,不苟言笑的做派相比较下,不曾想少年时期的他不仅风流,还有点可爱。
苏暮白很明显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偏头望向沉默不语凌菲鱼,见她一副憋笑隐忍的辛苦样,脸更黑了。
“夫人,你身体素来不好,小心别着凉了。”
说著,便脱下锦袍,当着颜璎洛的面,轻轻地搭在她的肩头,温暖的手覆上她的手背,试一试她的体温。
凌菲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抬头举目间撞入那双妒火中烧的眼眸中,对面而坐的颜璎洛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若是眼神能够杀死人,不知被她杀死过多少回了。
正当三人各怀心事,船舱内瞬间寂静无声,安静得都能听见彼此剧烈的心跳。
突然,一支锋利的箭羽“嗖”地一声射入船舱,幸得苏暮白眼疾手快一把将箭羽稳稳地接住,与此同时又“刷刷”地飞射入几支利箭,他快速从腰间抽出青竹扇子,在指尖飞速转动一圈,齐刷刷地斩断了这几支利箭,尽数落于脚下。
与此同时,整艘船紧急停了下来,始终在河中央打着转,漾起层层波纹。
“啊啊啊!有、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