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凌菲鱼刚来到正堂门口,便听见里面七嘴八舌的争吵声,其中有个年纪最老的长老,恨铁不成钢地举著拐杖用力地往地上锤了两下。
“你们俩兄弟自小就不对付,这都什么时候了,一个比一个犟。”
苏暮白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捧起茶盏,捏著杯盖刮著茶叶沫,对于长老们的斥责充耳不闻。
“太夫人,你瞅瞅看,二郎这是什么态度?有这样对待长辈的吗?”
那名长老见说了半天,苏暮白依旧从容淡定的自顾饮茶,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似的。
太夫人眉头都拧成了八字,捏著绢帕拭泪,浑浊的双眼都哭得愈发通红。
“我们大房真的尽力了,本指著二郎如今出人头地了,岂料他根本不愿出手搭救手足兄弟,还提出这般过分的条件。我这个做后母的本就不受待见,就连我家大郎也被气得病倒了。”
族人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纷纷为她鸣不平。
另外一位手拿烟杆的长老,吞云吐雾幽幽道来。
“二郎,你生母牌位供奉一事咱们可以再议。这件事上次回去后,我们几个长老特意聚在一起认真商讨了一番,也不是不可行......”
谁知,门外走来一道踉跄的身影,正被南宫云小心搀扶著跨入门槛。
苏夕迟强撑著病体,沉闷地冷呵道。
“不、不行!”
原本七嘴八舌的正堂瞬间沉寂下来,端坐在上的太夫人见他都病成这样还前来,心疼地急忙迎上前去。
“大郎,你怎么不卧床休息?”
说著,便转脸望向南宫云,不满的责备道。
“你也是,大郎都病成这样了,你也不帮着规劝下。”
南宫云听闻微微颔首,唯唯诺诺地不敢吱声。
苏夕迟面色苍白憔悴地掩嘴轻咳几声,朝太夫人轻轻地摇了摇头,继而扫视著在场的族中长老,眼底透著坚定。
“这是我们大房和二房之间的事,怎敢惊动各位长老,祖宗的规矩决不能破。”
二叔父一听这话,瞬间急了,在他面前气得指手画脚起来。
“大郎,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眼下再也没有什么比洵哥儿的安危还重要的了,难道你就这样放任你手足兄弟不管不顾?你就低个头,服个软,又能如何?”
此言一出,众长老顿时连声附和起来,眼下当务之急先将苏洵救出来,规矩之类的日后可以从长计议。
凌菲鱼见众人看似劝说,实则是相逼,苏夕迟完全招架不住这般阵仗,倒是坐于一旁的苏暮白淡定自若地捧起茶盏细品起来,情绪没有丝毫波澜。
随着屋中传来茶盏清脆的碎裂声,喧嚣的正堂瞬间鸦雀无声,众长老的脸色纷纷透著不悦,回到了各自的椅子上坐下,现场的气氛好似有座无形的大山压下来,显得很是压抑。
苏夕迟扶著桌角,双肩颤抖不已,因过于激动导致狂咳不止,只觉得喉咙涌起一股腥甜,连忙掏出帕子掩住嘴,却发现帕子上有滩殷红的血迹,趁著身边的南宫云不注意,连忙将帕子塞回袖中。
“你们这是再逼我做决定!你们别忘了,在座的各位手上还霸占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若是一昧的放纵他的各种过分条件,日后他将会愈发的嚣张跋扈,不把族人放在眼里,咱们偌大的苏家,难道要一辈子被他踩在脚下?!!!”
这句话字字句句好似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硬生生扎进在场众人的心头,长老们脸色愈发难看,眼神躲闪显得有些心虚,眼下为了钱财,多少还是有些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