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风灌入歇房,吹撩起两侧的帘子,令凌菲鱼原本滚烫的双颊感到阵阵凉爽,这才稍稍清醒许多,连忙放下药碗,手忙脚乱地捏著绢帕擦拭着他身上的药滞。
“我、我不是有意的,还望大人见谅。”
若是换作旁人,以他的做派,恐怕早就将其拖下去废掉双手,可唯独对她有着很足够的耐心以及包容心,好像她做任何事情都不令他心生厌恶。
就在这时,忽闻门外传来急促地脚步声,紧接着熙春面露难色的站在门口,有些犹豫不决。
凌菲鱼见她像是有所顾虑似的,于是打理好苏暮白后,转身朝门外走去,却被熙春匆忙拉至红柱后,压低嗓音焦急不已。
“夫人,不好了,正堂那边突然来了二房的人,看那架势各个趾高气昂的,还指名道姓让您过去,说是有要事要向您证实。”
凌菲鱼闻言,右眼皮开始突突直跳,总觉得这番兴师动众的前来,断然不是什么好事。
可眼下苏暮白卧床养伤,不易来回走动,即使有再大的困难,也只能由她独自迎难而上。
“熙春,你留下照看二爷,若是问起我来,就说我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可千万别提这茬,以二爷现在的处境,诸多不便现身去应对这些人。”
熙春见她要单枪匹马独自应战,仍不放心地想要一同前去,却被她给予个宽慰的眼神拦下跟随的脚步。
在侯府的日子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眼下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求能够在侯府顺利地苟延残喘下去。
凌菲鱼刚踏入正堂,便瞧见二房的叔父、婶婶都端坐在左侧,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像是前来兴师问罪似的。
那坐于上方的则是苏夕迟,身侧立著南宫云,正贴心地轻抚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苏夕迟的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时不时掩嘴轻咳著,那副病殃殃的样子,仿佛风中残柳随时都会倒下似的。
整个正堂的气氛显得很是压抑沉寂,仿佛掩埋著一颗惊雷,随时都会爆炸。
凌菲鱼暗自留了个心眼,于是保持着端庄贤淑的姿态上前向二房叔父、婶婶请了个安。
“近日好像都不见二郎的身影,怎么?自从上次不肯援手相助,是心中有愧不敢前来见我们了?”
二婶婶阴阳怪气地率先打破这片沉寂的氛围,朝她投去探究的目光。
凌菲鱼见他们根本都不知苏暮白为了整个家族付出了多少精力和心血,甚至还为了保全整个苏家,挨了陛下一顿板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整宿整宿难以入眠,又有何人知?
“夫君他近日朝中事务繁忙,经常早出晚归,并不是刻意躲避二叔父、二婶婶。”
这时,只见那一脸严肃的二叔父听闻,冷哼一声。
“是吗?那我怎么听说近日朝堂上他告了假,根本就没去宫里,你又作何解释?”
凌菲鱼一听这话,心头猛地一惊,莫非他知道了些什么,连忙打起圆场。
“二叔父怕是听岔了吧?夫君上没上朝,我身为妻子,再无人比我更清楚不过了。”
这时,那始终保持沉默的苏夕迟见她仍然不肯透漏实情,严声厉色道。
“叶婉槿,你还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