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膳厅弥漫着一股无声的硝烟,原本其乐融融的一顿接风之宴,转眼却变成这般死气沉沉,每个人都默默地放下了碗筷,味如嚼蜡。
太夫人脸色阴沉的端坐在那,手中捻著串珠,试图平复不悦的心情。
颜璎洛则被气得面红耳赤,若不是被南宫云在桌子底下拉了拉她的袖角,让她收敛住即将迸发的脾气,只怕当场便会引起轩然大波。
“夫人,这顿饭不及你的手艺,我突然没胃口了。”
苏暮白把面前的碗碟一推,神色如常的率先开口,打破这片沉寂。
“那夫君想吃些什么?我这就回去给你做。”
凌菲鱼深知他是想找个由头带她离开,于是顺水推舟,将温婉贤淑的贤妻身份体现得淋漓尽致。
“只要是夫人做的,都好。”
苏暮白说著,便缓缓起身,当着众目睽睽之下,主动地牵起凌菲鱼的手,夫妻恩爱和睦的在那众人的注目下潇洒的转身离开。
殊不知,颜璎洛的双目赤红,整个肺都要被气炸了,却不得不隐忍下来,捂脸痛哭博取太夫人的同情,希望她能够为自己做主。
刚出大院,凌菲鱼便见苏暮白缓缓地松开手,自顾朝歇房走去,顿时有种如负释重的轻松感,好在没有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接下来的日子里,颜璎洛简直阴魂不散,经常以各种理由和借口前来院中找苏暮白。
“二哥哥,这是我亲手做的绿豆糕,你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我只吃夫人亲手做的点心。”
“二哥哥,这是我亲自做的荷包,上面是我绣的一只你最爱的白鹤,你喜不喜欢?”
“我只佩戴我家夫人做的刺绣荷包。”
“二哥哥,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衣衫,手指头都扎破了,你看看合不合身?”
“我只穿我家夫人为我置办的衣衫。”
接连几次都屡遭碰壁,颜璎洛心中别提有多恼火,却碍于在他面前向来都是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的形象,只好将满腹怨气硬生生自行消化。
这日,天空湛蓝,浮游著几朵白云,好似上等的镶嵌著金边的绸缎。
凌菲鱼刚从歇房走出,打算独自去散散心,一眼便瞧见那道粉嫩的倩影,正兴致匆匆地朝这边奔来,手中好像还拿着什么物件。
只可惜,今日一早苏暮白便出门了,只怕会让她无功而返。
凌菲鱼不想同她有正面冲突,于是低头疾步从假山后掠过,在与颜璎洛隔着假山擦过时,却忽然被那道清脆的女声叫住。
“叶婉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