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正堂的氛围瞬间降至冰点,空气中那股淡淡的沉香都停止了涌动,仿佛世间万物都静止了。
太夫人深知凌菲鱼抬出苏暮白是想让她做事之前掂量三分,以免到时硬碰硬,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不过,纵使他是太傅又如何?
整个侯府的当家主母毕竟是她,自古以来清官难断家务事,她身为嫡母,谅苏暮白也不敢对她有过分之举。
“叶婉槿,既然你说你没有拿这对白鹤双飞印,那就是你身边这两个婢女偷的。”
说著,便将目光转投向跪在地上,满脸不服的如烟和熙春,语气中透著严厉。
“你二人作为太傅夫人的贴身婢女,手脚若是不干净,看我如何重罚你们。想必你们也清楚之前那偷盗二郎生母遗物的内贼各个都没有好下场,我奉劝你们最好坦白从宽,若是让我搜出了那对印章,后果自负。”
面对太夫人的威胁,如烟和熙春仍然做出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神态。
正所谓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仆,跟随凌菲鱼身边也有很长一段时日了,耳濡目染了这么久,也势必要做个坦坦荡荡的人。
太夫人见她们各个都不承认偷盗了白鹤双飞印,面对颜璎洛哭得这般伤心,不得不请出家法伺候。
“来人,把这两个贱婢,给我狠狠地打,打到她们如实招供为止。”
凌菲鱼见太夫人一言不合便要动刑,于是伸手拦下正欲用鞭子抽打如烟和熙春的两名小厮,眼底透著冷冽的目光,浑身散发著威慑力,足以震慑住小厮战战兢兢的呆愣在原地,迟迟不敢上前。
她缓缓转身,朝端坐在上正欲动怒的太夫人,报以恭敬的姿态,不卑不亢颔首道。
“婆母,请容我几日,倘若白鹤双飞印当真遗落在我院中,我自会给颜姐儿一个交代。”
太夫人见她竟敢忤逆自己的命令,本就一肚子气,却听她这样一说,当务之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颜璎洛的白鹤双飞印。
倘若给她宽限几日,仍然交不出白鹤双飞印,就算苏暮白插手此事,她也有话可以让他无言以对。
这时,趴在太夫人怀中的颜璎洛生怕这般轻易地放过凌菲鱼,于是抽抽搭搭地抬头望向她,两只眼睛哭成了金鱼泡,显得楚楚可怜。
“太夫人,您可千万要为我做主......那可是我的命啊......”
凌菲鱼掩于袖中的双手,长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手掌心中,几乎掐出了片片很深的月牙印,心中暗自思索起对策来。
夜色深沉似水,那轮弦月躲在云层后若隐若现,好似娇羞的姑娘不肯视人。
回到院中后,凌菲鱼来到那方池塘边,忽地顿足,脑海中回想起事情发生前的一幕幕,寻找那蛛丝马迹。
“姑娘,她们简直是欺人太甚,那白鹤双飞印明明是颜姐儿自己弄丢的,非要怪罪于咱们头上。依我看,倒不如直接禀报二爷,请他出面主持公道,还咱们清白。”
如烟和熙春揉着被摔青的胳膊肘,跟在她身后,越想越觉得愤愤不平。
凌菲鱼想得入神,不知不觉中便走到池塘边,蹲下身来伸出芊芊指尖拂过倒映着星星点点的水面,当即立断地下令要将整个池水抽干,定要找到白鹤双飞印,以证自己的清白。
很快,原本沉寂的院中突然变得喧嚣嘈杂起来,几乎出动了所有婢女小厮,一桶接一桶形成了长龙试图舀干这方池塘中的水,那掌灯的婢女围着池塘边站了一圈,盈盈灯光同天边的月光遥相辉映着,宛如白昼般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