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逐渐破晓,天边那层层叠叠的云雾下蕴藏着万丈金光,红日冉冉升起,映照在府邸的飞檐翘角、亭台楼阁、红墙绿树逐渐从睡梦中被唤醒。
凌菲鱼折腾了一宿,直到天快大亮时,才迷迷糊糊中睡着。
当一束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棂倾洒在床榻上,她那双细密浓长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下,随即睁开惺忪的双眼缓缓坐起,却抵不住困意,伸了个懒腰抱住身边的方枕重新躺下打算补个回笼觉。
搬回太傅府上唯一的好处就是,再也不用晨昏定省前去给太夫人请安,苏暮白特意准许她每日睡到自然醒,让她的天性彻底得以解放,再也不用像是在侯府那样,时时刻刻都得端著姿态,生怕稍微不注意,就会被揪住把柄,从而遭到一顿数落。
就在她睡得正沉时,突然被眼前那道刺眼的阳光惊醒了,于是顺势将锦被蒙住头,像只小奶猫似的“哼哼唧唧”著准备继续赖床,却被如烟和柳嬷嬷一起把她从温暖的被窝中边哄边拉坐起,连忙伺候她洗漱更衣。
“夫人,可别再睡了,侯爷夫妇还有颜姐儿来了,目前正在正堂坐着吃茶,就等著您过去了。”
凌菲鱼原本还在和瞌睡虫进行拉锯战,一听这话,浑身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想不到都远离侯府了,还是逃不开侯府的人隔三差五的前来对她一顿敦敦教诲,令她为了顾全大局,每次都报以平和的心态去应对,而且苏家人好巧不巧每次都选在苏暮白去宫里的时间段前来找茬,不胜其扰。
“夫人,这回就让奴婢陪您一道前去吧,白哥儿不在,奴婢去了能帮您助助威,帮衬著点。”
柳嬷嬷一边帮她梳妆,一边商量道。
如烟见每次苏家一来人就声势浩大的阵仗,凌菲鱼反倒显得孤立无援,虽然每次都险中求胜,凭借机智的头脑和伶牙俐齿,让苏家人灰头土脸的离开,但是在气势上还是显得有些孤军奋战。
“姑娘,柳嬷嬷万夫不当之勇,你就让她陪同一起去吧。”
凌菲鱼本不想把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却拗不过她们也是出于一番好心,于是再三叮嘱一切行动看她眼色行事,万不可图一时嘴巴快活,而伤了两家和气,毕竟这以后还得相互来往的。
当她来到正堂,看见端坐在上那一袭锦缎紫纹长袍的苏夕迟正吃著茶,坐于右侧那身穿罗兰丝绸裙裳的南宫云正和身边,那一袭浅绿色烟笼裙的颜璎洛相谈甚欢,彼此间相处模式更像是亲姊妹那般亲切随和。
“不知兄嫂和颜姐儿莅临寒舍,有失远迎,真是久等了。”
凌菲鱼报以恭敬的心态,上前微微颔首,以示礼仪。
苏夕迟见她完全变了个样,整体的气质确实也透著当家主母的风范,于是冷哼道。
“看来弟媳离开侯府后,活得越来越滋润了。若是日后二弟再次立下显赫功勋,想必弟媳也会被封个诰命夫人,到那时我们可不敢让弟媳行礼了。”
凌菲鱼听出这话含沙射影,于是不怒反笑道。
“兄长看起来反倒是愈发憔悴了,也不知近来府中遇到了何等烦心事,还得有劳兄长亲自操持。以前是有我家夫君在还能帮衬著点,眼下看来兄长一个人支撑,日子应该过得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