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中,徐徐清风灌入屋中,吹撩起床幔,就连窗台上摆放的盆栽也跟着随风摇曳著枝丫。
颜璎洛虚弱地躺在床榻上,宛如一朵饱受摧残的娇花,即将枯萎凋零,几乎奄奄一息。
“小姐,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该如何向老爷交代。”
伺候在床边的婢女,哭哭啼啼地捏著袖角拭泪。
这时,房门吱啦一声开启,随即走来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来到床榻前隔着那层薄薄的床幔静默了一会,却迟迟不见伸手撩开床幔。
守在床边的婢女见是苏暮白,正欲请安行礼,却见他摆了摆手,于是识趣的默默退至一旁。
“二哥哥......是你......来看我了吗?”
颜璎洛迷迷糊糊的偏头望见,床幔后面立著道若隐若现的颀长身影,顿时喜出望外,伸手艰难地揭开一角,映入眼帘的正是那张俊逸的容颜。
“二哥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著,便数次哽咽,那小表情可委屈了。
“你今日的吃食是什么?”
苏暮白剑眉紧蹙著,直接忽略她刚才的那番话,简明扼要直入重点。
“回太傅大人的话,我家小姐每日的吃食都是由太傅夫人身边的熙春送来,小姐就是吃了熙春特意送来的银耳莲子羹,才导致上吐下泻的。”
伺候在侧的贴身婢女,连忙上前如实禀报。
自从陪同颜璎洛暂住在太傅府上,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被人忽视,深知主子自小便倾慕苏暮白,只可惜苏暮白从不回应。
好几次都想劝自家主子放弃,普天之下好男儿大有人在,这握不住的沙子不如扬了它。
奈何自家主子过于痴情,此生就认准苏暮白,非他不嫁,就连老爷也跟着头疼,却又拗不过这唯一的掌上明珠,凡事都依着她的性子来。
好不容易能博取到苏暮白的片刻关心,作为一个有眼力见的婢女,自然要为主子抓住一切机会留住他这个人。
“太傅大人,小姐她整个人都虚弱无力了,若是老爷知晓了指不定得有多担心。我家小姐在这府中无依无靠,就只能仰仗着大人了,若不是我家小姐对大人一腔深情,只怕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也不知是碍了谁的眼,竟对我家小姐下此毒手。难道......就为了斩草除根吗?”
颜璎洛见贴身婢女很有眼色行事,于是在她声泪俱下的说话时,配合著哽咽起来,时不时扭动着身子,面露痛楚,可怜兮兮的像只受伤的小猫。
苏暮白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于是冷冷地朝婢女看去,仅看一眼,便如同飞射出数把寒刀,吓得婢女浑身抖成了筛子,竟双腿发软扑通跪倒在地。
“你方才那话中之意,是在暗示些什么?”
婢女此时吓得脸色煞白,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仿佛随时都会心梗昏厥过去。
颜璎洛生怕苏暮白会看出破绽,连忙捂住剧烈起伏的胸口,开始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苏暮白本想更进一步地质问婢女,见颜璎洛频频作呕,连忙转身拿过角落的木盆,放在床边,见她蜷缩著身子,恨不得将胆汁都吐出来,本打算拍拍她的后背,帮她顺顺气,迟疑片刻可终究还是没有出手。
颜璎洛见到木盆,感受到来自他的关心,立刻扯住他的衣袖,楚楚可怜的请求道。
“二哥哥,从小但凡我生病,你都会陪在我身边,哄我入睡。可不可以就这一次,哄哄我,我好害怕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