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席卷起地上的落叶,形成几股小旋风,萦绕在两人的身边,猎猎狂风吹扬起衣袖,使原本混沌的头脑逐渐变得清醒许多。
凌菲鱼感受到怀中的人儿渐渐地平复下来,正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中不可自拔时,忽然响起一道哽咽声。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她一时间尚未反应过来,直到脸上的面纱被一只纤纤玉手缓缓地摘下,露出那张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憔悴容颜,猝不及防地撞入一双满含心疼的眼眸,心狠狠地悸动了下。
“小鱼儿,你的脖子上怎么有道疤痕,还痛吗?”
花雨棠心疼地抚摸着她天鹅颈上的刀疤,眼角闪动着泪光,大悲大怒之后,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关怀和担忧,毕竟这是交过心的知己,岂是说绝交就能绝交得了。
其实,在她心中十分佩服凌菲鱼的有勇有谋,换作旁人,只怕整个上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勇女出来。
她深知侯府那一家子是出了名的吸血鬼,苏暮白自小生活在那种环境下能出淤泥而不染便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当然,以苏暮白在整个上京城的名声,足以令人闻风丧胆,敢嫁给他的女子宁可选择出家,也死活不肯出嫁,凌菲鱼还算是敢吃螃蟹的第一人,光是为好友两肋插刀的义气,就足以见得她的为人还算是比较有情有义的。
替嫁之事虽说是万不得已才冒名顶替,不过话说回来,若是没有这误打误撞之下,只怕这辈子都结识不到这种侠肝义胆的知己良友。
凌菲鱼怔怔地看着她,有种恍如一梦似的不真切,这样欺骗她,理应将她押送至陛下面前治罪才是,为何还要选择关心她?
“小鱼儿,你瘦了好多,这些时日你应该吃了不少苦头吧?”
花雨棠颤抖著指尖轻抚着她颈部的刀疤,难以想象当时她受伤后在生死边缘徘徊挣扎的惨烈情况。
“当时我听说苏大人刺了你两刀,我还以为你死了......”
凌菲鱼见她发自真心的为自己落泪,顿时觉得此生能得一知己,真是上天给予她莫大的恩惠,更加珍惜这份难能可贵的友情。
“都过去了,我的伤已无大碍了。”
说著,便将自己如何从乱葬岗逃生以来的经历如实阐述,继而沉默了半晌后,在她充满疼惜的目光中,艰难启齿道。
“雨棠,我想见苏暮白一面,我要当面向他解释清楚原由,我是真心实意的爱他,感情是真的,从未有任何欺瞒......”
说到这里,数次哽咽到说不下去,心仿佛被搁置在煎锅上慢慢地炸焦炸透。
花雨棠也算是亲眼见证了他们这一路以来的感情,在这个世上也只有凌菲鱼才能融化苏暮白这座万年冰山,也只有她,才能让苏暮白找回初心,展露笑颜。
不过,牢狱毕竟是关押罪犯的重地,闲杂人等不可轻易闯入,否则会被当作劫狱的刺客,当场处死。
可是,面对这冒死寻夫的凌菲鱼,同为女人,深知相爱的人不能相守,甚至会阴阳两隔,从心底开始同情这对苦命鸳鸯。
转眼便到了月黑风高之夜,冷风吹刮著两侧的树木,枝丫张牙舞爪的犹如无数只鬼手,试图抓住那缕微弱的月光。
凌菲鱼装扮成侍卫的样子,跟随着花雨棠的马车进了宫,顺利的来到了冰冷的牢狱中,望着这堵坚硬的寒窗铁锁,想到心心念念的人就被关在里面不见天日,心便狠狠地抽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