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临风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一眯,笑得一脸妖孽无瑕,“太子妃此言差矣,这不叫逼宫,父皇已经不在了,太子在前线打仗。朝堂之上除了本王之外,没有人能处理好这些事。”
方楚楚撇撇嘴角,淡淡道:“皇兄,你说要是父皇知道你这般态度,会生气成什么样?”
提起嘉禾帝夜明宇,夜临风一双桃花眼中的笑意忽然消失不见,“父皇,很不幸的告诉你,在我的心中,从未把他当过我的父皇。”说着,他微微顿了顿,又扬起声调道:“他该庆幸他今天不在这里,否则我要做的就不仅是逼宫了。”
“你要弑父?”方楚楚故作惊恐的睁大眼眸,声音突然拔高,连外面站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更别说屋内的几人了。
夜临风耸耸肩,“有何不可?况且,不仅是我,恐怕他的几个儿子也没有将他真正当过父亲吧。”说完指向方楚楚,“包括你的夫君,夜明宇所信任的夜凌旭,他又何尝不是?”
“挑拨离间的话谁都会,我只问你一句,九龙殿走水,与你到底有没有关系?”方楚楚故意顿了顿,“如果我今天要死在这里,你也让我死个明白吧。”
“好,我让你死个明白。”感觉自己胜券在握的夜临风,妖孽一笑,承认了一切。眼眸一寒,开始回忆过往之事:“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是我也恨,也恼出生在帝王家。小时候虽然我的母后贵为皇后,可是我这个大皇子永远比不上夜辰朔。昏庸的父皇几乎是夜夜笙歌,逗留在容妃的寝宫里。而我的母后呢……虽然是皇后,过的却不如容妃。我经常看见母后以泪洗面,偷偷流泪。而我,也想用自己的“顽劣”来吸引父皇的目光。”
想起往事,夜临风脸上的嬉笑全然不见,一脸沉重:“于是,我上梁掀瓦,打架爬树,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为的就是希望自己的父皇眼里能够有我这个儿子。可是呢,父皇压根懒的管我,只斥责母后没用。夜明宇他从来不知道,母后为我留了多少眼泪?在他眼里只有容妃,只有夜辰朔。仿佛只有容妃才是他的妻,夜辰朔才是他的儿子。”
夜临风越说越激动,最后接近于咆哮,狰狞的看着方楚楚,“你说,这样的父皇,本王为什么要尊敬他!”
没想到夜临风的童年比起夜凌旭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方楚楚不会手软,不幸的童年不能成为他做这些事情的原因。正要开口,夜临风却继续道:“有次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从太医院那里偷了一包泻药悄悄的放在夜辰朔喝的茶,结果夜辰朔拉了几天的肚子。但容妃知道是我做的事情后,立马在夜明宇的耳畔吹耳边风。结果,夜明宇大发雷霆,让太监打了他三十大板才可罢休。不仅这样,容妃还在夜明宇的耳畔讲了母后许多坏话。母后被我连累,夜明宇甚至不顾夫妻情分想直接把她打入冷宫。最后还是有皇奶奶出来,才压下这件事情。”
这个方楚楚倒是略有耳闻,这位皇奶奶人是真的好,夜凌旭从小也是对亏了她照顾。可惜,最后被嘉禾帝活活气死了……
夜临风忽然哽咽起来,“不多久,我母后便郁郁而亡。我清楚的记得母后薨逝才半个月,夜明宇又旧事重提,想要将容妃扶正。最后要不是皇奶奶压下容妃的气焰,可能容妃真的就坐上皇后的宝位。夜明宇不配做他的父亲,做皇帝。他自己享了一辈子的福,却害的多少人痛苦。这样的皇帝,当然要取而代之了。”
夜临风说着,眼里渐渐聚拢起的杀意,“幸亏他被一把火烧死了,否则,本王一定将他挫骨扬灰,给我母后报仇!”夜临风嗤嗤一笑,眉梢倨傲的扬起,狭长的桃花眼里满是狠毒。
而在这时候,却有一个黑衣人捂着胸口,狼狈的冲进殿里,对夜临风道,“王爷,不好了……湘南王带着很多人冲进来了……”
黑衣人的话还没说完,他‘噗’的一口鲜血喷出,接着整个人便倒了下去,直接死翘翘了。
“苏顥,他一个齐国人凭什么插手我卫国的事情?”夜临风眉头一蹙,整个黑衣人也算是他手下功夫很高的一个了。现在竟然就这般死掉了,苏顥到底要做什么?
余光瞥见方楚楚期盼的眼神,冷笑道:“你别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了,现在整个皇宫的人都被我的人包围住了。就算湘南王进宫了又如何,那也是自投死路,没有人能够阻挡我要做的事情!”
“噢?大皇子说话这般自信?”清冷的声音自殿门幽幽传来,殿中的人目光纷纷向外看去。
苏顥一身道袍,一头如墨的长发散在道袍上,只稍用一条白带将前头的头发束在脑后。黑黝黝的眼眸在看见方楚楚手中的刀剑时,更加深邃,道袍中的手紧紧握住。
身后的男子一头白发,肩上扛着一把长刀,神情清冷,目光所及之处更是凌厉如刀。
“楚楚……”苏顥心疼的看着故作坚强的方楚楚,心中百感交集,都怪他来晚了,让女儿受苦了。
看着眼前的父女情深,夜临风嘴角却是勾起一抹邪痞的笑容,眼神讥讽,“死到临头还要拉几个人下水吗?滋滋,没用的,来一个本王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