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相呢?”
右北眼神放在陈彪身上,意味不明的说道:“相爷此时应该就在西南。”
陈彪听后,眼神变得阴翳起来,他压着怒气问道:“敢问时相如今在何处?”
“唔,前几天相爷给属下传信说去了南芜查探灾情,如今属下也不知相爷在哪里了。”
严嵩见陈彪的脸色十分不好,他连忙对着大部队说道:“诸位远道而来想必一定有些乏困了,本官已派人为各位备好下榻之处,还请各位好好休息休息。”
严嵩连忙派人安排这些远道而来的人,等这些人走后,陈彪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他想都不想的在严嵩的脸上扇了一巴掌,怒骂道:“废物!这个时深来你都不知道?我要你有什么用?”
说到这,陈彪都快气炸了。
现在好了,他是将南芜城给关了,但也把这个丞相给关进去了!
不仅没隐藏住,还把这么大的一个把柄拱手送人!
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严嵩苦哈哈的跟在陈彪后边,“大人,我们如今该怎么做?”
“怎么做?还能怎么做?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告诉我时深在南芜,我还能一把火把这南芜给烧了?”陈彪气急败坏的吼道。
严嵩连连点头,“下官明白了,下官这就将时相放出来。”
陈彪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快去多召集些大夫来,备好中草药,跟我一起去南芜!”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办。”严嵩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恭敬说道。
……
南芜正在发放赈灾粮,有下人苦着脸对刺史说道:“大人,我们的粮食已经不多了,这米粥是越来越稀了。”
刺史也皱着眉头愁容满面,他也不知道他们还能坚持到几时。
或许真的要和这座城一起共生死了。
刺史无奈的摇头,这时有下人神色焦急的对刺史说道:“大人,大人!”
刺史皱眉,不悦的斥道,“何事这么慌张?莫非是疫情又严重了?”
“不是,是城门开了!来了好多的人!”
刺史大惊,脚步匆匆的向城门走去。
等他看到城门口坐在马上的认后,刺史腿脚一软,差点坐在了地上。
难道真的是来烧城的?
幸好身后有人扶住了他。
刺史紧张的看着时深,“公子,难道这座城真的要亡了吗?”
时深抬眸看向马上的陈彪,意味不明的说道,“放心,这座城已经被保下来了。”
没等刺史反应过来这句话,陈彪就下了马走到他们面前。
刺史连忙撑起身子行礼,“臣南芜刺史柳文拜见总督大人。”
陈彪应了一声后问柳文,“时相在何处?带我去见他。”
这句话将刺史问懵了。
时相?是谁?
陈彪见柳文不说话,还以为是他不愿意,他哼了一声暗含威胁的说道:“怎么,刺史大人不愿意?”
站在一旁的时深轻笑一声吸引了陈彪的注意,见陈彪的眼神放在了时深身上,柳文怕时深惹陈彪不快,悄悄向前走了一步试图挡住陈彪对时深的打量。
这时,时深开了口,“陈大人不必再追问刺史大人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时相在哪里。”
“哦?”
陈彪眯着眼狐疑说道:“可时相的下属说时相来了南芜……”
柳文听到陈彪说的话后,他心中一动,眼神不自觉的放在了身旁的时深上。
这位公子恰好也姓时,且从他周身的气质和这几天的相处来看,他就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一般人。
如今想来,这位时公子倒真的极有可能为时相了!
想到这,柳文心里不自觉涌出一股激动来。
陈彪狐疑的看向时深,他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给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陈大人不用猜了,我就是你想要找的人。”
确认眼前人就是时深后,柳文高呼一声,“臣柳文参见时相!”
说完,激动的朝着时深跪了下来。
陈彪眯着眼睛看向时深,两人视线在空气中胶着许久后,陈彪才不情不愿的单膝跪地,“末将陈彪参见时相。”
见陈彪下跪,他身后的一众士兵匆匆忙忙的下跪,齐声说道:“末将参见时相。”
陈彪行礼时深并未说什么,他只是勾唇一笑,脚步抬起向陈彪身后走去。
只见他径直走到一个士兵面前,意味不明的问道:“一天未见,不认得本相了?”
士兵哆哆嗦嗦的爬到时深脚底,磕头求饶,“昨日是小的眼拙,没能认出时相来,小的无意间冒犯到时相,还请时相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一命。”
原来这个士兵是昨日遵命来关城门的士兵。
“陈大人的下属让本相开眼了。”时深轻笑,嘲讽意味显而易见。
听到时深的嘲讽后,陈彪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大阔步的走到士兵面前,对时深说道:“看来这个人是惹到时相了,既如此。”
陈彪说到这,利索的从自己腰间抽出剑,下一瞬,那原本磕头求饶的士兵瞬间倒地,没了声息。
血顺着剑往下滴血,一旁的士兵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唯恐这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末将管教不严,污了时相的眼,还望时相莫要介意。”陈彪淡淡说道。
“无妨。”
时深对上陈彪的眼睛一瞬,随即挪开视线不再看他。
“时相微服私访,不声不响的独自跑到这西南来,若不是臣出去迎接时相的仪仗,恐怕都还不知道时相早已来西南了。”陈彪说话间,不满之意流露其中。
“若是时相在路上有个什么意外,到时陛下责怪下来,末将也难辞其咎。”
时深挑眉,对陈彪的话不置可否。
“陈将军只说对了一点。”时深慢条斯理的开口。
陈彪沉着脸,“哦?愿闻其详。”
“若是本相在来的路上出了什么事,那陈大人确实逃不出被圣上责罚。”
“不过本相若没有微服私访,怕也见不了这么多世面。”时深勾唇缓缓说道。
说话间,陈彪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他顿了顿,才说道:“末将不懂时相的意思。”
“看来陈将军是想让本相直言了。事到如今本相也就不瞒陈将军了,本相来南芜已经四天了,从洪涝到发生疫情,本相都在这南芜。”
“包括被关在这南芜,本相一直都在。”
这句话一出,陈彪的眼神变得慌乱了一瞬,但很快就镇静下来。
“时相您这可是冤枉末将了。这鼠疫消息事关重大,末将也得为整个西南考虑考虑啊。”
“要是疫情蔓延到整个西南,圣上怪罪下来,末将头上这顶官帽怕是要保不住了,所以末将也只能出此下策命人将这南芜城给关了。”
时深嗤笑一声,也不知有没有将陈彪的话听进去。
陈彪见时深不说话,眼睛飞快转了几圈后又说道:“如今还请时相给末将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已备了上好的大夫和中草药,相信这鼠疫很快就能过去。”
“既然陈大人诚心所致,本相也不好外说什么,如今城中粮食紧缺……”
陈彪立马说道:“臣来想办法。”
时深挑眉,对陈彪说的话不置可否。
陈彪见时深没有拒绝他,他心下冷嘲一声后又对时深说道:“时相远道而来,这几天又为南芜殚精竭虑想必应该是累了,不如末将请时相到总督府一叙?”
时深又怎会不知这陈彪打的是什么注意?
他薄唇微启,“陈大人的好意本相心领了,只不过这次本相是奉命来查看这灾情的,如今灾情正是严重的时候,本相又怎么能走。”
听到时深不肯走后,陈彪气的一口黄牙差点咬碎。
他扯了扯嘴角假意恭维,“还是时相体恤民情,是末将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