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深看了会笼子里的人后才转身看向身后供奉的牌位。
“父亲,母亲,再过两日陈锋也会带来,届时,我定会让他们在你们面前磕头认罪。”
“时隔十八年,孩儿终于将陷害沈家的恶人全都带回了父母亲的面前。到那时,我定会让他们为之前的过错付出代价!”
时深说话时无波无澜,丝毫没有大仇得报之后的快感,仿佛只是在叙说着一件平时的小事而已。
在时深烧完三炷香后,他神色这才变得温柔了些,“如今阿满怀孕已有六个月了,时至今日,孩儿才明白母亲怀我时的艰难。”
“女子怀孕十月,十分不易,父母亲放心,孩儿定会全心全意待阿满,不会让她受一丝委屈。”
说完,时深垂下头,竟带着丧气的说道:“可惜孩儿始终未敢用自己的真面目去面对她,为了报仇,孩儿只好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掩藏,如今走到这一步,孩儿竟有一丝的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瞒着她这件事做错了。”
密室内寂静无声,只有时深低声呢喃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悔意。
和牌位说了会话后,时深这才重新走出了密室。
等密室的门彻底合上之后,原本蜷缩在笼子里的人突然睁开了眼。
他事到如今才明白,自己全心全意相信的人竟然才是主导这一切的人!
他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想到这,笼子里的人冷笑一声,继而重新闭上了眼睛。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书房内,照在时深身上,似乎想要驱赶时深身上的郁气。
然而时深周身的郁气仿佛积压许久,阳光照在他身上都竟没有一丝暖意。
“主子,谢云在外求见。”俞叔在门外说道。
听见谢云名字时,时深的眉头微扬。
看来他已经意识到他被骗了的事了。
“请他进来吧。”时深悠悠说道。
俞叔应了一声,随即大步向外走去。
没多久,就见谢云气冲冲的走了进来,走到时深书房前时,他毫不客气的将门一脚踢开。
看着坐在书桌后面云淡风轻的时深,谢云忍不住怒吼道:“时深!你竟然骗我!”
说到这,谢云怒气中夹着一丝的委屈,“我且问你,你让我去金安调兵,说要阻断陈将军的后路,可你为什么将我困在那铸兵坊里,一困便是数月?”
“等我出来的时候却听见这谋反之乱早已被你镇压,而陈将军也被你……”
说到这,谢云的眼眶渐渐被染上红色,“我只问你一句,你为何要骗我?”
看着谢云这般单纯相信他的样子,时深忽而笑出声。
“你笑什么?”
“我在笑如今能有你这般赤胆忠心的人已经不多了。”时深抬手倒了杯热茶推向谢云,“天冷,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热茶,谢云抿了抿嘴,最终是坐了下来。
“我到要看看你怎么狡辩!”谢云恶狠狠的瞪了眼时深后,将手边的热茶喝了下去。
时深扬眉,含笑说道:“我并没有狡辩,事到如今我便与你承认了吧,是我骗了你。”
“噗!”
一口热茶喷在了书桌上,幸好时深早有预料,在谢云说完之后便快速的向后闪去。
只是可惜,他还是低估了谢云。
看着衣角上的湿渍,时深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你这小人!”谢云怒目瞪向时深。
“我都说服自己听你狡辩了,如今你倒是大方承认骗我了,你这小人,吃我一剑!”
谢云说完,便抽出自己手中的剑想要向时深刺去。
可还未等他行动,便听见身后一声娇喝,“谢云!”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谢云睫毛颤了颤,最终不甘心的将手里的剑收了回去。
他扯了扯嘴角,直到扯出一个笑之后才看向身后的苏雀,“阿满,你怎的来了?”
苏雀看着表情略显僵硬的谢云,好笑的走上前,“我若不来,你和时深是不是便要在这书房里打上一架了?”
时深连忙起身,扶住大腹便便的苏雀,关心说道:“你行动不便,有什么事让清风明月知会一声,我去找你便是。”
苏雀对时深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甜点后对时深说道:“谢云许久未来,今日得知谢云来了时府,我自是要来看看谢云。”
说罢,她扭头对谢云笑道:“怎么许久不见,你还是这般冲动?”
听到苏雀这般说,谢云脸上露出羞愧的表情。
“我已命人备好了酒宴,你们二人别在这傻待着了,走吧,许久未见,应该有好多话聊。”
苏雀说完,起身向书房外走去。
时深见状,连忙扶住苏雀的腰,带着她走出书房。
谢云见到这一幕后,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后才抬脚跟着他们走去。
大厅内,上好的美味佳肴冒着徐徐热气,香味飘到谢云鼻子里时,他的肚子忍不住的叫唤了两声。
但当他看到时深那一副小人模样时,他却是再也没了吃饭的兴趣。
落座后,苏雀看向谢云,亲昵说道:“你从金安赶来,想必也没吃好,如今我命他们备了热菜,你快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
说完,她从不远处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到了谢云的碗中。
看着苏雀这一举动,桌上的两个男人神情都有些变化。
谢云原本带着些生气的面容在看到苏雀这一动作后,他脸上终于是露出笑颜。
而坐在对面的时深脸色却是变得有些黑了。
“这菜确实美味。”尝完之后,谢云还不忘的夸赞。
然而苏雀却并没有注意到时深的脸色,听到谢云的夸赞后,苏雀笑道:“好吃你就多吃一点。”
看着这莫名和谐的一幕,时深禁不住的冷笑道:“是啊,我和阿满大婚那日,谢小将军因公事繁忙都未曾参加我们的婚事,今日也算是补上了。”
原本还有些得意的谢云,听到时深的这句话后,他觉得自己嘴里的肉突然就不香了。
看到谢云这个模样,时深眼里闪过一丝得逞。
苏雀察觉到宴会上的气氛突然变得凝滞起来,她连忙笑道:“话说回来,我们好久都没有一起喝过酒了,如今不如让我们一起举杯共饮一杯?”
苏雀说的话,旁边的两个男人都会听,见苏雀兴致颇高,他们只好一起举起酒杯,不情不愿的碰了酒盅后才一口喝了下去。
时深还不忘叮嘱苏雀道:“阿满少喝点。”
苏雀乖巧听话。
“谢云,父亲在金安可好?”
谢云点头,如实说道:“挺好的,除了在军营练兵以外,便是在府中陪孩子玩。”
见苏雀十分有兴趣的听着,谢云便继续和讲起金安,“只不过二哥近来有些烦恼罢了。”
“二哥怎么了?”听谢云讲到苏子叙,苏雀不免皱起眉头,紧张的看向谢云。
见苏雀紧张,谢云连忙安抚说道:“阿满放心,二哥烦恼只不过是被苏将军逼着参加宴会相看各家小姐们罢了。”
听到这,苏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如此。”苏雀无奈摇头笑道:“这确实足够让二哥烦恼了。”
看着苏雀和谢云聊着金安,时深却是插不上话。
他不自觉的眯起眼睛看向谢云。
然而谢云却全然没有将时深的威胁放在眼里,依旧和苏雀继续谈笑。
“只不过我回金安后,却是没有见过明娇。”说到这,谢云脸上的笑意终于是收了收。
“明娇怎么了?”苏雀皱眉,看向谢云。
“据明娇家里人说,明娇年前便扬言说要来京城找你,但是我却才京城从未见过她。最令人奇怪的是,每隔一段时间明娇便会往金安报个平安。”
“明娇说来京城找我了?”苏雀十分诧异的问道。
“为何我在京城却从来没有见过明娇?就连我大婚她都没有出现过。”
“会不会是明娇出什么事了?”苏雀难掩紧张的说道。
这时,时深握住苏雀的手,宽慰她,“别担心,明娇不会出事的。”
谢云也点头安慰苏雀,“嗯,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往家里报个平安,想来应该是自由的,或许是一时贪玩,不知跑到哪里玩去了吧。”
见他们二人都这般说了,苏雀只好掩下心中的不安。
聊了一会后,苏雀便有些精神不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