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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新帝寿辰这一日。
时深不知为何,今日自起床后右眼皮一直不安分的跳着。
算着苏雀距离生产的日子也不过一个多月了,他心中愈发担忧起来。
今日是新帝的寿辰,他不得不去参加宴会,于是走之前特意叮嘱左南,若是有任何关于苏雀的事及时来报。
左南凝重应声。
屋内的苏雀推开窗,看着正向外走去的时深,她眼里忽然掉出一滴泪来。
正向外走去的时深似乎有心理感应似的忽而向后看去,二人透过窗户对视了一瞬间,似乎有什么意味在二人间流转。
苏雀见被时深发现,她心中一颤,慌忙的关上窗户,不再看时深。
这是她最后一次看他了。
之后,只希望再不相见,各自安好。
看着紧闭的窗户,时深抿嘴,攥了攥拳后只好大跨步的向外走去。
新帝寿辰,宴会上各国使者纷纷献上自己手上的礼物来展示自己国家的诚意。
坐在上座的时深百无聊赖的看着这些,内心丝毫不起一丝波澜。
时府
清风醉意朦胧的提着两瓶烧酒走到了苏雀的院子里。
“夫人呢?我要找夫人!”清风一走进院子里就大声吵吵。
左南见清风似乎是喝醉了,他连忙走到清风面前担忧问道:“清风,你怎么喝的这般醉?”
一近清风的身,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左南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然而清风却摇头否认道:“我没醉。”
说完,她眼神迷离的看了左南好一会后才语无伦次的盯着左南狐疑说道:“你是不是小正?”
说完,清风连忙摇头否认自己道:“不对,你不是小正。”
说到这,清风苦涩一笑,打开手中的一瓶烧酒想要继续喝,可酒还没入口,手中的酒瓶却被左南给抢了过来。
“你都喝醉了,别再喝了。”左南皱眉,将手里的酒瓶背到身后。
被抢了酒瓶,清风忽而怒气大发,她推开左南质问他,“你是我的谁?我喝不喝醉关你什么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说完,清风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左南连忙抱住清风,走到了亭子内的石桌上。
将清风扶到凳子上后,左南才苦心劝道:“你看你都喝成什么样子了?酒大伤身,能不能为你的身子想想?”
这句话刚出,却得到了清风的一个冷笑,“管我呢?你日日关着夫人,你觉得我能开心起来?”
“你瞒了我两年,骗我感情,这笔账,我永远都会记得的!”
左南哑然无言,他坐在清风身边,看着醉的一塌糊涂的清风,脸上终于是露出了悲伤神色。
“对不起……清风。”
“别跟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有的时候最是无用。”清风嘲讽道。
说完,她将一瓶酒放在了左南面前,讥笑道:“喝了它,我们的账就算抵了。”
看着眼前的酒,左南脸色为难起来,“你知道的,我现在喝不了酒。”
清风竖眉,“为何?你是看不起我?”
左南摇头,看着清风,又看了看身后的屋子,在心里权衡一番后最终才点头答应,“好,我陪你。”
听到左南答应后,原本垂着头的清风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清风将左南眼前的烧酒封盖揭开,顿时一股酒香飘在了左南的鼻中,她拿起自己的酒瓶对左南说道:“来,干了这瓶酒,从此以后你我还是朋友。”
左南拿起烧酒和清风碰了一下后毫不犹豫的喝下去了半瓶。
“痛快!”清风见状,脸上终于露出笑意。
左南见清风笑了,他脸上也笑了起来,或许是醉意上头,他趴在桌子上竟像个小孩子一样,拽住清风的袖子恳求道:“这是你说的,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左南说完,便一头扎在了桌子上睡了起来。
清风看着药效似乎已经开始发作了,她伏在左南面前,认真的看着左南的侧脸。
二人呼吸一时交缠起来。
许久,清风才苍白的笑了笑,“好,我说的,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对不起……左南。”说完,清风狠心的将自己的衣袖从左南手里拽了出来,看了左南最后一眼后,她大步的离开了亭子。
推开苏雀的卧室门,看到被时深关在屋内久不见天日的苏雀时,清风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丫鬟见状,意识到不对劲想逃出去时却被清风一个掌风砍晕了过去。
“小姐!”清风十分担心的跑到了苏雀身旁,看着苏雀憔悴的脸庞,清风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小姐,您受委屈了。”
苏雀也是眼眶湿润的紧紧握着清风的手,她摇头,宽慰清风道:“我没事,我没事。”
“左南呢?你会不会被左南发现?”
清风摇头,向苏雀解释道:“我已经把左南弄晕了,事不宜迟,小姐,我们先逃出去吧。”
苏雀点头,刚想走出去的时候,却突然对清风说道:“清风,等一下,我拿个东西。”
随即她转身从梳妆台里拿出一个木簪,摩挲片刻后终是放进了自己的袖子里,走出了困她数天的卧室。
明月也早已在后门等着,见苏雀走出来时,明月心情亦是十分激动。
“小姐,咱们快走吧,若是被时相发现了,咱们怕是逃不出京城了。”
“好。”
……
姚鹿白走到院子里时,就看见左南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姚鹿白嘿了一声,走到左南身边晃他,“你怎么回事?让你看着屋子你怎么趴着睡着了?”
然而等他晃了左南几下后,他才察觉到不对劲。
姚鹿白抓住左南的手腕飞快的拔了脉后暗叫不好。
他看着紧闭的卧室,脚步飞快的向卧室走去,待他走进卧室发现卧室里没了苏雀时,他的脸一下苍白起来。
姚鹿白飞快的在左南身上扎了几针后,只见左南幽幽转醒。
左南见姚鹿白一脸急色,他懵懂的问道:“姚公子,出什么事了?怎么这般着急?”
姚鹿白指着左南骂道:“你啊你,你算是闯了大祸了!”
左南闻言,下意识的向后看去,就见门口倒着昏迷的婢女,他脸色一白正想跑进去查看时,却听见姚鹿白无奈说道:“别去了,里边没人了。”
听到这句话后,左南失了力气的坐在了石凳上。
看着旁边早已没了人的石凳,左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狠狠的扇了自己几巴掌后颓废说道:“终究是她骗了我。”
姚鹿白叹了一声说道:“事到如今,最重要的是你快去告诉师兄,看看他该怎么说。”
经姚鹿白提醒,左南忐忑的向皇宫走去。
坐在末位的拉姆看到上位的时深时,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气。
他的救命恩人被软禁在府里,而这个时深却仍旧在这里参加宴会。
着实可恶。
还未等拉姆想好怎么整治时深时,就见一个人匆匆走到时深旁边耳语几句后,时深的脸色立马黑了下来。
泰兴帝见时深脸色不对,于是关心问道:“时卿,怎么了?”
时深起身向泰兴帝作揖,“回陛下,臣家中突生要事,怕是不能陪着陛下了。”
泰兴帝皱眉,“哦?既然时卿有要事,那朕就不便多留了。”
“多谢陛下,那臣便告退了。”说完,时深脚步匆匆的向外走去。
泰兴帝看着时深略显匆忙的身影,他心下突然有些不安。
“来人。”
听到泰兴帝传唤,小太监立马走上前来恭敬说道:“陛下,去查查时深究竟所谓何事。”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