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裴柏泽来到父皇住的海宴宫的时候,皇帝正在下棋。
“泽儿来了,”皇帝指着一枚黑子,“你我父子二人已经许久没有对弈了,来,试试。”
裴柏泽听了这话,笑了笑,按照礼数请了安,不客气,直接就在皇帝对面坐下了。
皇帝见此眼里有丝喜意,他就是喜欢裴柏泽亲近自己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够让自己觉得自己也是个常人。
“你方才是去给你母妃请安了?”皇帝慢悠悠的放了一枚黑子,“你母妃身体怎么样?”
裴柏泽手里拈着一枚白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棋局,微微的抿着唇,过了许久,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好像自暴自弃一般,随手下了个位置。
等把旗子放好,裴柏泽这才喝了一口茶,“谢父皇关心,今日去给母妃请安,母妃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只是身子依旧有寒症。”
说到寒症,皇帝落子的手顿了顿,“你母妃这个寒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分明幼时身子比谁都康健。”
裴柏泽真真的看着自己的白纸被黑子吃掉了好几个,“方才而成,过来的时候,父皇就已经在做棋局,如今……唉,罢了,您有心思就爱欺负儿臣,儿臣已经习惯了。”
皇帝听了这话,狠狠地瞪了一眼裴柏泽,“你习惯?若是明日你再到你母妃面前告状,那朕才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欺负。”
裴柏泽知道自己父皇上来就是个小心眼儿的又言出必行,摸了摸鼻子也不看棋局了,随手下了个地方。
如此,你来我往,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罢了,之前还隐约占着优势的白纸,历时兵败如山倒。
“你啊……”皇帝慢慢的减着自己这边吃回来的白子,心情好像好了许多,“你父皇分明是一等一的棋手,怎么就有了你这么个烂棋篓子,刚刚说到哪儿了,你母妃寒症……”
裴柏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父皇这是已经知道了,方才母妃那边发生的事儿了。
“母妃的寒症还是如同之前一般,”裴柏泽说着,声音略微有些低沉,“不过今日,大将军府的嫡长女,说日后母妃最好减少饮茶时花弄草熏香,平日里不要整天呆在屋子里,去散散步,或许寒症会好许多。”
皇帝听了这话,并没有觉得惊诧,一点一点的捡着棋盘上的黑子。
“看来这个云大将军的嫡长女还是个妙人儿,也不枉费你费劲心血为她扳回名声,”皇帝微微的抿着唇,声音越发沉冷,“回宫之前,你母妃身边的所有器具朕都会换一遍,有些人是太平日子过久了,想来是忘记了从前朕的雷霆手段了吧。”
裴柏泽看这个模样就知道皇帝是确确实实的动气了,但是他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也没有为那些人求情的冲动。
“也是儿子的错,”裴柏泽扯了扯嘴角,两人生气时的神色竟然如出一辙,“日日与母妃请安,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等回到京城,要不要再给母妃换几个大夫请平安脉。”
皇帝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心里也是有沟壑,“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朕自会处理,朕让你过来是有其他的事情。”
裴柏泽隐约有些感觉,坐直了身子。
皇帝打量了一眼裴柏泽,不知怎么的就有一些嫌弃,“之前,是你口口声声的要退婚,怎么这会儿都已经退婚了,却又巴巴的和云晓灵那姑娘走的这么近?还想要为她辩白名声,从前朕也不知道朕的泽儿是个这么好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