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云大姑娘,再问一次,又有何用?”裴柏泽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言语之间带着淡笑,“还是说云大姑娘觉得,母妃的病症并非寒症?”
看着他这模样,云晓灵只觉得浑身一冷,然而事到如今,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
“是,”云晓灵点了点头,定定的看着裴柏泽,“我怀疑贵妃娘娘的病,并不是寒症,而是中了慢性毒药。”
“慢性毒药?”
裴柏泽还是慢条斯理的模样,云晓灵却只觉得压迫至极。
“云大姑娘何出此言?宫里的太医轮流诊断,甚至于也没有少请宫外的杏林圣手,”裴柏泽残忍一笑,“你这般肯定说是慢性毒药,难不成,你与此事有关?”
这人……
是真的生气了……
云晓灵一颗心沉了沉,随即镇定下来。
“三殿下,晓灵也只是看不过意,特别提醒而已,”云晓灵强自镇定的笑了笑,“可是三殿下一不让我坐,二呢,还怀疑我与这事有牵连,难道这就是三殿下的待客之道?”
裴柏泽懒洋洋地抬了抬手,“那你自己坐,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你的参与,或者说是大将军府的参与,还有待而论。”
说着,斜斜的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好整以暇的看着云晓灵,仿佛他要是不给一个合适的解释,那么这事情就跟大将军府脱不了干系一般。
裴柏泽看起来轻松极了,甚至于还有闲心在自己的书房逼迫一个小姑娘。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听到毒药这两个字,不管外头的阳光如何灿耀,他只觉得一颗心都浸在了冰水里。
“三殿下!”云晓灵也有些生气,但还是好言好语的说着,“无论如何?大将军府都没有立场,会去害贵妃娘娘,最近这些日子,我缠着母亲在浅学医术,昨日,与娘娘坐在一起,那时我就觉得娘娘的脉象与普通人不一样。”
说到这里,抿了抿唇,见书桌边的男子依旧定定的看着自己,仿佛认命一般继续道。
“昨日晚间我回去翻看医术,无意之间看到一种名叫蓝霜寒的花,这是早年在西域已经快要灭绝的花种,花色幽兰,静谧暗香,所处之处,毒蛇虫蚁俱无。”
“——并不是因为蓝霜寒有驱逐毒蛇虫蚁的功效,而是因为它生性剧毒,”说到这里云晓灵也有一些后怕,“传说从前在西域,有人中了蓝霜寒之毒,毒发之时,面色通红,面带微笑,身子蜷缩似是畏寒,又一丝不挂。”
裴柏泽听到这里,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
以往母妃毒发的时候,最开始的时候是面色青紫,浑身轻颤,即为畏冷,然而到了后面,虽然身体冰冷,却全身通红,一个劲儿的嚷嚷着热,蜷缩着身子,却想要脱掉衣服。
当时年幼,那样的场景又过于震撼,所以说,裴柏泽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忘记过。
当时在场的人只有她和父皇还有母妃贴身伺候的人,所以这样的场景是绝对不会被人所知的。
云晓灵见他认真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想到了是什么毒药会让人变得如此,但是好险被误会了,这个三皇子,从前也伪装的太好了吧。
“最开始的时候,西域人还以为是受到了大巫的诅咒,后面,有仵作开棺验尸,再加上许多医者,这才知道是中了蓝霜寒之毒。”
“你知道得倒是详细。”裴柏泽面无表情,“不过你只从脉象就可推断,本王实在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