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敢如同今日一样对待她！

琴姨娘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已经散尽了，老嬷嬷正巧回来，一不留神撞了上去。

“该死的，难道你没有长眼睛吗！”琴姨娘今日原本就觉得烦躁的厉害，一时之间想也不想就开始破口大骂，“你娘生你的时候难道没给你带脑子吗？连个路都走不好！”

老嬷嬷年纪大了，心肠也变得十分冷漠，这会子被人指着鼻子破口大骂，反倒觉得新鲜。

“是老奴不是，”老嬷嬷扶着腰直起身子抬起头，脸上是温暖慈和的笑，“一不小心没有看着路，竟然冲撞了琴姨娘，要是琴姨娘有个什么好歹，那真真是老奴的不是了。”

琴姨娘刚刚听到这么个话音，就觉得眼前一黑，她就算再是嚣张狂妄，又不把府里的下人放在眼里，也不会蠢到对着老爷这边的贴身嬷嬷口出狂言。

“嬷嬷……方才对不住，我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是哪个小丫头呢，”琴姨娘脸上的笑容僵硬的厉害，忙不迭的就迎上去，“可有被撞坏了，腰身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老婆子一辈子伺候人是做惯了粗活，也听惯了这些话的，”老嬷嬷面上的神色从最开始就没有变一下，“琴姨娘不用放在心上，您是老爷最宠爱的妾室，就算是对老奴非打即骂也是应该的，老奴不会有半分怨言，还请放心。”

这话听着可真真是不像没有半分怨言的模样。

琴姨娘只觉得背后的冷汗一阵一阵的冒。

“嬷嬷回来了？太医怎么说？进来回话吧！”

云元朝突然出声了，琴姨娘这下僵硬的不仅仅是笑容，只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被寒冰给硬生生的冻了。

老爷一惯最是敬重家里面的这些老人，他既然在里边出声，就听得见外边发生的这些事情，就是不知道到底听到了多少。

老嬷嬷看着琴姨娘这个模样，心内冷冷的哼笑一声，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也不等她回话，自进去了。

“回来了，”云元朝抬了抬手，“快坐吧，我竟然不知，琴姨娘是个如此嚣张跋扈的。”

“琴姨娘是有些小性儿的，”老嬷嬷难得的附和了一句，又道：“方才送大姑娘回去，小小一个女孩儿，面色苍白得紧，冷汗一阵一阵的流，就这样，还生怕压着了老奴，多是自己走的，太太瞧着揪心，自己还疼着呢，还不忘安慰太太，哦，对了，太医没见到大姑娘，不过留了上好的跌打损伤药膏，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

“嗯。”

云元朝应了一声，把桌子上的汤水递过去，低下头就又开始慢慢的翻看兵书。

可是说来也奇怪，平日里一目十行看得津津有味的兵书，现在在他眼里根本就不亚于无字天书，那些字一个个的像变了形状，无论看得再久，都不能进到脑子里。

“嬷嬷，”云元朝烦躁的放下书，“你给我讲一讲，灵姐儿这些在府里的事情吧，这会子想起来，我好像也有许久没有在府中呆过了。”

“灵姐儿啊……”老嬷嬷陷入回忆里，面上就有了真切而又柔软的笑容，“灵姐儿再小几岁的时候，就跟个皮猴子似的，有一次硬是要夫人瞧她手里抓着的东西，周围的婆子丫鬟也没有留意，夫人放下账本一回头，见到灵姐儿手里抓着一条绿油油的蛇，吓得魂都快没了，灵姐儿还不懂，一个劲儿的咯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