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仿佛有东西在刺咬,又酸又疼,偏偏这个感觉还不明显,似乎也不是皮肉之上的,仿佛是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酸疼刺痛之感,只让人浑身不适。
书射等了许久,也没有听见身后出现水声,不由得走到浴桶边上。
只见云晓灵额发汗湿,脖颈之间青筋蹦起,可是脖子以下依旧好好的浸在药浴之中,嘴唇紧紧的抿着,有些发白,却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果然是大将军的女儿,”书射怜爱的看了一眼云晓灵,“这种药浴,就算是咱们这些兵营里面摸爬滚打惯了的近卫,第一次泡的时候,有的人也是哎哟连天的,想不到大小姐你第一次泡,竟然能够一声不吭。”
云晓灵知道这是在帮自己转移注意力,勉强扯出一抹笑:“我还以为依照军营里的人的性子,得是把刘大夫骂个狗血淋头呢。”
书射一愣,继而无所谓的摆摆手:“唉,这哪能啊?虽然这药浴确实折磨人,但是对身体的好处不小,再说了,刘大夫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要是一边用他的药浴,一边骂骂咧咧的,可有我们这些受的。”
这么说着,书射笑眯眯的拎起一桶放在角落里的浓黑药汁:“瞧,刘大夫最开始说大姑娘,你根骨极好,这不,还备了一桶原始药汁,以备不时之需。”
她不过是泡个药浴,有什么不时之需?
云晓灵脑中警铃大作,刚刚想要站起来,还没有动作,就被书射一手按住肩膀,另外一手拎着浓黑药汁麻利的哗啦一声倒进了浴桶。
原本刚刚没过肩膀的水面,一下子淹到了脖颈,云晓灵感受着越发明显的刺骨酸疼,无力的仰躺在浴同内,连骂人的心思都没有了。
书射看他这个模样,伸手探了探她脖颈之间的脉搏,大约是没多大问题,迅速的收回手,又用帕子擦干净,还十分嫌弃的甩了甩。
这估计是被这药汁儿给折磨的够了。
云晓灵苦中作乐的扯了扯嘴角,真想把她拖下来一块儿泡。
到底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书射的良心终于回来了,“大姑娘,你要是疼得厉害,就骂几句刘老头吧,你放心,只要我不说出去,他不会知道的。”
是你想要听我骂他,给你们这些近卫解气吧?
这么想着,云晓灵也是直接问了出来,随即又摇了摇头:“我才不傻,要是刘大夫在我的药浴里又加什么东西,我可真是有苦说不出。”
“大姑娘当真是聪慧。”书射被揭穿了意图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笑得爽朗大方:“这么轻易就把奴婢的小心思给看透了,唉,后生可畏啊。”
这药浴,按照叮嘱是得整整泡半个时辰,等到时间一到,云晓灵迫不及待的就从那里头出来,极为快速的把自己给擦干,那副模样与书射之前如出一辙。
书房里一灯如豆,云元朝听着外面竹林簌簌的声音,漫不经心地翻看着一本剑谱。
书射提着灯笼从外面走进来,跪地行礼:“将军,大姑娘首次药浴,表现极好,后面加了汤药,也没有叫苦,大姑娘确实是个极好的孩子。”
“跟我说这些干嘛?他第一次药浴怎么样?关我何事?”云元朝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背着手往卧房去:“歇息了,无事不要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