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镇得住这府中的上上下下?又怎么能够让那些将军的夫人服气?”
“您总是说,娘亲过刚易折,可是在很久很久之前,他也只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而已。”
云元朝听着,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是啊,他喜欢秦姨娘的柔美单纯。
可是正是因为自己处处回护,处处替她把危险挡着拦着,琴姨娘才能够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后院里,才有自己想要的单纯和柔美。
可是自己的夫人这么多年以来,以一己之力,勉力支撑着偌大的大将军府。
就算本身的性子不是刚强的,恐怕也不得不逼得刚强些。
“我明白你说的这些了。”云元朝看着已经到达了自己肩膀的女儿,伸手拍了拍:“灵儿也已经长大了,也不是追着我披风不放的小豆丁了。”
“是啊,爹爹,女儿都已经长得这么大了,这中间的十几年发生过的事情,爹爹,其实您可以让书射姐姐好好的查一查,给您说一说,发生的事情太多,也太乱,女儿就算是想说,也不知道是该从何说起了。”
云元朝看着它静静的道,“你从哪里想起,就从哪里说起吧,我想要从你的嘴里听一听,以前到底,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情,若是别人说出来,就总会有几分添油加醋的意味在。”
云晓灵淡淡的笑了笑,“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九岁那年的时候,娘亲说,我和妹妹,以后恐怕免不了要进宫拜见贵人,就从宫里请了一个教养嬷嬷,那一年,嬷嬷说我的年岁到了,可以慢慢的化妆了。”
“于是母亲就给了我一盒上好的紫茉莉花粉,可是仅仅只是一两天过后,我的脸就开始瘙痒蜕皮,找太医来一看,说是我用的化妆粉里,被人混了石灰。”
“那个人也还有几分小聪明,只放了一点点,若是经年累月的用下去,恐怕我这张脸上,应该就要布满了可怕的疤痕。”
云元朝静静的听着,忽然之间开口道:“是秦姨娘吗?”
“爹爹,你还记得这件事啊?”云晓灵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仿佛只是说的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而已:“当时母亲被吓疯了,后来在秦姨娘的院子里找到了埋起来的石灰,可是秦姨娘在您面前哭错一二,您就大手一挥,赦免了秦姨娘的罪行。”
云元朝对于这样的小事已经记不清了,可是现在回过头来听一听,竟然隐隐的觉得有些惊心动魄。
若是自己的女儿真的,因为这件小事毁了容,那……后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这个只是咱们后院里的事情而已,我还记得是四五年前,爹爹您带了很多将军去打格尔木,因为是要伏击,所以一连好几个月都没有消息。”云晓灵回想起在元祖记忆深处那时的混乱场面,不由得摇头生笑,“那个时候母亲也呆在将军府,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整日里提心吊胆,怕当今圣上怪罪,怕你们中了敌军埋伏,可是就算是如此,在那些将军夫人乌泱泱的找过来,把母亲当成主心骨,一个接一个的诉说着自己府中的不容易,一个接一个的说着自己有多么担心夫君。”
说到这里,云晓灵冷冷的笑了一声:“当时母亲因为忧思过重,生了病,原本就还要监管着府里这一摊子事儿,大夫已经说了,要静养,可是那些将军夫人可不管,他们只想要自己舒坦就行,几乎是每日来一次,娘亲面色惨白冷汗,一颗一颗的冒,从早到晚要换三四套衣裳,就是这样,才把那些将军夫人的情绪安抚下来。”
云元朝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