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柏泽一愣,万万没有想到云晓灵竟然会在这个别院里跟他谈这些事情,香炉里燃着淡淡的檀香,香气蕴莹而上,萦绕在人的身侧,让人不自觉的就慢慢的静了下来。
“都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世间万事顺心,万变不到最后一刻,谁能够说得清楚呢?”裴柏泽垂下眼,“佛渡众生,却也不知,鲜花着锦之内,到底是烈火焚烧还是繁花似锦,你说呢?”
就像是他,虽然身为天潢贵胄,长在重重深宫,母亲出身高贵,又得帝王宠爱。
甚至于自己也是从小都是在父皇的宠溺之中长大的。
可是就像是刚刚所说的一样,福祸相依,虽然看着她是光鲜亮丽,鲜花著锦,可是实际上也不亚于烈火烹油。
“殿下果然是治事经国之才,”云晓灵还是笑眯眯的,“说的话,灵儿一个小女子根本都听不懂呢。”
到了这里,裴柏泽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眼前这个女子,沐浴在阳光下的她,一身深浅不一的纱裙,笑得清清淡淡,却让人看不出深浅来。
“果然是江南陆氏嫡长女教出来的孩子,从前在外面听到你的那些传言。”裴柏泽露出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意,眉目深深,“现在看来,恐怕是故意有人抹黑,只是名声对闺阁儿女来说如此重要,你怎么不想办法解释一下呢?”
“就算是解释了,那些想要说的人,还是要找东西说的。”云晓灵轻轻地扯了扯嘴角,“既然如此,索性就不澄清了,也免得她们受累重新找借口,这样的滋味儿,三殿下最明白了,不是吗?”
云晓灵似笑非笑的看着裴柏泽,半点也不怕裴柏泽被惹怒。
“确实如此。”裴柏泽轻轻地摇了摇头,“这身在王侯将相之家,总是有诸多的不得已的,名声这种东西……虽然好,但是也不是人人都能够得的。”
自从云晓灵得到那两个裴柏泽的暗卫以来,就知道自己这个未婚夫三皇子,虽然表面上看着是个诚实没心计的,可是他手里不会一点势力手段都没有。
“对啊,我那个妹妹的婚事,到时候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才行。”
裴柏泽已经隐约明白,她想说的是什么了,不由得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会说,将军府从此就只效忠我了……”
这个人?
未免有点太嚣张了吧?
到底是因为他不在乎那一把龙椅,所以他才能够这么坦荡的开玩笑。
还是说他已经对那把龙椅势在必得,所以说,根本就毫不掩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段时间在自己面前装成一个为母亲病痛而担忧的孝子,也是难为裴柏泽了。
云晓灵垂下眼睫,再抬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波澜不惊,“方才小女子失礼了,殿下,我们将军府一门的荣耀乃是因为皇上而来,所以……”
云晓灵屈膝行礼,语调一如往常,“我们只会忠于皇帝,只能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