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描金的红漆大门被五六个太监分别推开,一名雍容华贵的老夫人被人扶着出来,年纪四五十,不过眼下生出几道皱纹。
老夫人慵懒地阖着眼睛,慢慢睁眼向下,看见宴清棠后皱眉十分不满意道:“这就是宴家姑娘吧?哪个宴家来着?”
“太后,宴家家世不显,不过小门小户,不必说出口污了太后清听。”宫女“小声”提醒着。
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解开绳索,躺在这地上仿佛牲畜一般。每一分每一秒,宴清棠都在经受着羞辱。
她压抑着心中怒火,浑身的血滚烫。
多久没有经受这样的侮辱了?
“哦。”太后微微抬高下巴,粉面太监匆匆上前解开宴清棠身上麻绳。被绑太久,浑身都有些发麻,她差些再次摔下去。
“臣女宴清棠参见太后。”
宴清棠不卑不亢,神色淡然地跪着。
此一时彼一时,自己已经不是前世那般尾灯,如今自然要低头做人。
少女垂眸时眼中情绪迅速变化,这位太后久居深宫不问世事,突然为难自己不知为何。
龙涎香从宫中传出,奢靡的氛围包裹着宴清棠。她低着头,看见黑金色的衣衫后摆在自己周围没过。
“既然爱跪,就给哀家跪着吧。一个庶女居然攀附上了摄政王,真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不成?”太后一声冷笑,被人扶着进了大殿。
宫门缓缓关上,白色大理石阶面上只有宴清棠。
寒风刺骨,从四面八方传来宫女的嘲笑声。
“快看姐姐,你看她。”
“相貌也一般,家世更是说不出口,还想着成为王妃呢!被太后娘娘这样敲打敲打也是好事,你且看我如何。”
宫女跃跃欲试,提着一桶水到了宴清棠面前舀起一瓢水猛得泼过去!
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化成无数小细流从头上淅淅沥沥流下,钻进衣服冻得她彻骨寒。
“太后说了,像你这样的狐媚子就应该好好清醒清醒。我这是在帮你,你啊,对着地上的水印看清自己什么身份!”
地上的水汇聚成一滩,印出自己头发黏在额头上的模样。
狼狈、下贱……
宴清棠不甘地握着手,指甲剜进了肉里。可这些疼没有心上疼半分。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从蓝白变成昏蓝,黑沉沉地仿佛要压下来。宴清棠浑身衣裳都被打湿,膝盖跪得没有任何知觉了。
镇安殿外的宫门被上了门栓,大宫女掐着时间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宴清棠,“宴姑娘可想清楚了?”
“太后娘娘亲口所说姑娘身份低微,入个寻常王公家做个贵妾还使得,当摄政王妃委实是贪心了些。”
大宫女捂着嘴发出一声笑,“这……谁说不是呢?毕竟像姑娘这样的身份插花点茶品茗一概不知,说起金石来更是不上道,没得丢了王爷的面子。”
宫女上前蹲下,贴着宴清棠的耳朵道:“姑娘会的那点子马术的确厉害,恐怕学了不久专门用来勾引王爷的吧?”
话落,宴清棠耳朵生疼,出现一道血印子来。
宫女嫉妒地一爪掐破了她耳朵下白嫩的耳垂,殷红的血源源不断冒出,一滴滴仿佛红宝石衬得宴清棠越发娇艳。
“哼!”大宫女猛地甩袖起来,袖子“啪”一下打在宴清棠脸上,“太后娘娘说了,姑娘的牌子已经被拿下去了。就算姑娘有摄政王的允诺也进不了选妃宴,明天的选妃会姑娘不用去了,继续跪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