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在宫中也有耳目,知晓宴清棠在太医院中的手段,给长公主用药的脉案是假的,她向来擅长兵行险招、以毒攻毒。
长公主都试了,自己还怕什么?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夫人了。”宴清棠点点头,主利落地转身离去。
今天街上多了不少宴家的奴仆,满大街找人,宴清棠心事重重,唯恐母亲出事,迫不及待要回家看看。
出了正院,不想周围的院子突然变了,她怔了一下,拉住一个丫鬟,“这是哪儿?”
“见过姑娘,府上最近在修茸,出去的路在那边。”看宴清棠坦荡,丫鬟虽不认识她,却也觉得宴清棠非富即贵,指了路给她。
只见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丫鬟忙行礼:“公子大安。”
是……慕匀之。
他一身蓝色衣裳,如同碧蓝的湖水,笑容浅浅,哪怕对丫鬟也和煦道:“不用多礼。”
“公子,这位是宴姑娘,在宫中做女医。”丫鬟介绍着。
慕匀之立刻对宴清棠一拜,他看着宴清棠,“宴姑娘是迷路了吧?我带姑娘出去吧,正好顺路。”
前世一幕幕重叠,他护在自己身前替自己接下惩罚、同宋哲彦争辩,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如今的慕匀之好好站在自己身前笑着说话。
宴清棠恍惚了一下,“啊,好。多谢慕公子。”
即将行到门前,宴清棠忍不住激动起来。
她选在今天上门本就还有一个原因——慕匀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即将科考,那就愿公子蟾宫折桂。”宴清棠露出笑容,从身上拿出一卷画来。
这画她背了整日,还以为没机会送出了。
“这是?”
慕匀之有些尴尬,可还是温和接下全了宴清棠的面子。他向来做事周全,宴清棠不由回想起前世的点点滴滴来。
画卷逐渐打开,上头绘着旬日东升。
海面上红日渐出,正如今日的慕匀之,日后必然有一腔抱负。
画旁的提诗最好,上道: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少小需勤学,文章可立身……
“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好啊,好!”慕匀之爱不释手,这诗上不知有多少警世名言。
他震撼地看着宴清棠:“这都是姑娘写的?”
实在是振聋发聩,慕匀之甚至想将其刻在碑上,日日观摩!
一个养在深宅大院的女子都有如此见识,不知胜过天下男儿多少。慕匀之欣赏之余又有几分可惜,“若姑娘能够科考,我辈给姑娘提鞋都不够。”
可这诗,慕匀之总觉得仿佛见过。这位宴姑娘也似曾相识。
“姑娘,我们是否从前见过?”
还没等到答复,外头车夫快步跑进。
“公子,快些,要来不及了!”
慕匀之抱歉地点点头,将画珍藏收好快步离去。留下宴清棠一个人回答那个问题,她泪眼朦胧低下头来,无声道:“见过。”
慕匀之,我们……见过的。
愿君此去蟾宫折桂,平步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