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郁结在心,脸色又能好到哪儿去?
“宴娘子。”
王三从外院来,吞吞吐吐。
“何事?”宴清棠躺在摇椅上花架下晒太阳,手里捧着一本医卷,一片淡紫花瓣儿吹落书页上。
“大夫人来话,要求见你。”宴府的人能有什么好心肠?
王三想让她休息,打算偷偷瞒下这件事,但他们卖身契在她的手中,换句话来说,他们是她府上的家奴,哪有下人僭越替主子做主的?
“宴娘子,她没安好心,你身子还没大好,我觉得啊,回绝比较实在。”
大夫人?宴清棠眼底划过一抹沉思。
“不必,我正要有事要去一趟。”
宴清棠把精致镂空的银鹤书签夹在一页书中,理了理衣袖,不顾王三的劝阻,径直出了府。
半炷香后,宴府大门口,下人远远瞧见宴清棠,一人进去禀告,另一人皮笑肉不笑。
“小姐回来了啊。”
宴清棠瞥他一眼,淡然地走进前厅。
大夫人着了身藏红色的长袄,手腕带一只翡翠玉镯,端着釉里红茶盏,优雅的品茶,不经意抬眼,像才发现她似的,脸上堆出一抹笑来。
“清棠,来了怎不说一声,站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来来来,快坐,这些个奴才也是不长眼的。”语气半埋怨地吩咐下人,“上茶。”
宴清棠挑了个不近不远地位置坐下。
下人很快斟来一盏碧青色的茶汤,放在她的手边,宴清棠碰也没碰。
“大夫人有事,不妨直说。”
大夫人很不喜欢宴清棠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宴清棠就该跪在地上,讨好地仰望着她。
“你救了遇南,我还不及向你道谢,你便去了北上……”大夫人放下茶盏,“你也是的,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你若有不便之处,拜托我们就是,何必去麻烦外人。”
外人?宴清棠倒是不知道,她话中的外人指的谁。
大夫人等她开口,宴清棠仍是那副淡淡的神情,眼都没抬一下。
大夫人压下心中不悦:“我看你气色也不是很好,能照顾好病重的人吗?环儿如今还隔离着,你那边应该没有趁手的丫鬟,不若我安排几名过去,也替你照顾姜氏。”
“不必。”宴清棠神色微微冷。
“真的不用?上回姜氏犯病,身边一个可用的都没有。”大夫人故作一脸惋惜。
宴清棠眼眸更冷了,娘何时犯的病,为何没告诉她?
大夫人看出她的不悦,心中总算畅快了些:“清棠啊,我是看在遇南的面子上,我呢,不想欠你什么,几个下人也不碍你什么事,你何必硬撑着,若到时候除了意外,就来不及了。”
宴清棠冷笑,“口口声声用兄长的名义,你倒也好意思。是帮忙,还是用来监视,你心知肚明。”
她从椅子上站起。
“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没瞧见兄长,也没什么留下来的必要。
“宴清棠!”
宴清棠转身离开,无视身后气得发抖叫她的大夫人。
出了宴府。
她不在的时候,大夫人肯定上门找麻烦了——
宴清棠越想,越是不痛快。
回到家,询问王三前因后果,脸色越法难看。
“你去帮我办件事。”宴清棠低声说了几句
王三站直了身子:“你放心,我一定办到!”
当天下午,王三找了京城有名的美人儿,根据宴清棠的吩咐,假借他人名义送往宴府。
那宴振自然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