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些作品,全都是剽窃我练手时废稿。尝了甜头后,越发嚣张,竟开始偷窃我的作品。她当然不敢拿,现场作画?她那点本事?呵……”宴清棠眼底划过一抹讥讽嘲弄。
长公主眯了眯眼。
亏她还以为宴雅云有点本事,连个二调子都不算。
宴清棠之前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宴雅云!”长公主面如寒霜,就坐在那儿,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压袭来,“你不敢拿出作品,你不敢当场作画,是因为你剽窃他人之物占为己有,是与不是?”
宴雅云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拼命摇着头。
“……不是,殿下不是,臣女没有,臣女真的没有!”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恳求地望着宴清棠。
还在奢望宴清棠帮她。
长公主也注意到这一点,冷笑道:“清棠画技高超,颇具神韵,现场比试,众人选题,她的能为本宫看得清清楚楚,是绝不可能作假!至于你——”
“没有?”长公主居高临下地看她,“你为何不敢拿出一看,因为你心虚,你害怕。你心虚是因为剽窃,害怕被揭穿,那作品不属于你——”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的人目光都落在宴雅云身上,对她指指点点。
“……不,不是!”宴雅云慌乱无措,也顾不上其他,张口就来,“是她!是她窃取我我。我明明在她之前,长公主,是她模仿我的风格。”
随着宴雅云的话,她们又朝宴清棠看去。
有意思了。
众人都露出看热闹的兴味。
“你说我剽窃你的?”宴清棠仿佛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摇头轻叹,“姐姐啊,你怎能反咬我一口呢?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替你瞒着。”
宴雅云瞳孔一缩,就听宴清棠吩咐婢女,“拿来吧。”
婢女应了声是,转身走去。
她认出了那婢女,是宴清棠随身侍奉的环儿。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环儿抱着几卷画筒,身后还跟着两人。
一个老嬷嬷,是在宴府伺候的下人。另一个是中年文人。
“不……”
宴雅云嘴唇哆嗦,紧张地盯着那些画卷。
似乎她声音太小,没有传到宴清棠那儿去。宴清棠扯下红线,打开最顶上的一幅画卷。
“我每回有感而发,便提笔作画,这幅画是开春时作的。母亲病重,我思虑不安,便把所有的担忧,注入画中,所以才会春雨骤来,燕落哀鸣,杨柳低垂。母亲不喜欢我这幅画,说太过阴郁,我就把它扔了。”
“这一幅是深冬时节,万物湮灭,天地一片白茫茫,落得个清净。我当时觉得单调,就舍弃了原稿,重新作画,添了些破土而出的萌芽。”
“这一幅……”
每一幅画卷,她都说明缘由,当初的心情,构思的方向。
这些画,比宴雅云拿出来的不知好了多少倍。
“这位嬷嬷,是当初在我院子里伺候的下人,我那些画,她全看过,也是她每回自告奋勇帮我扔。这一位,是城北书斋的掌柜,我偶尔有什么好的山水画,都会卖给他,他对我的画作,十分熟悉。”
老嬷嬷跪在地上,也不看拼命朝她使眼色的宴雅云,磕头求饶道:“奴婢……奴婢也不想这么做,大小姐威逼利诱,奴婢不敢不从,她给我那些银两,我都存在炕墙砖里。”
中年掌柜道:“宴小姐独树一帆,极其受欢迎,我这里还有几卷,诸位请看看。”
掌柜命伙计把画拿过来。
一打开,和之前的风格一致,不是能够模仿来的。
“我还以为宴大小姐有才能,原来是剽窃自家妹妹的画……呵,传出去宴笑掉大牙了。”一名千金掩唇轻笑,眼里满是看不起的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