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铮眸中闪过惊奇,看着珍珠笑道:“我瞧你这妇人胆量倒好,那便由你说说,今日是怎么回事罢。”
珍珠见县令畏他如虎,想也知道这什么“殿前都指挥使”是了不得的大官,又这般不给县令面子,旁边姚奕衡也对她点点头,底气顿足,将方才从药铺到公堂的事都完完整整吐露明白。
她说一句,姚奕衡的眉头便皱一分,县令的脸也白一分。
待她说完,县令整个人已是惊惧交加冷汗涔涔了。
姚奕衡脸色亦是难看至极,看向珍珠的眼底满是后怕,不由自主地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珍珠侧头看他,一时有些懵,悄声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姚奕衡摇摇头,良久,才轻声开口:“还好,你没事。”
珍珠后知后觉地猜到他可能是在担心自己,脸上骤然一热,不自然地别开头:“我没事。”
县令倒是很快就想出了说辞。
“严,严大人,下官也是受人蒙蔽,这方宜良开药铺多年,下官见并无过错,便想当然以为是这民妇闹事……请大人治下官不察之罪。”
他想得倒好,不察之罪最多受几句申饬,若是牵扯上贪污受贿,丢了乌纱帽不说,没准还会掉了脑袋。
珍珠见他为自己开脱,道:“大人,方宜良药铺中货物多是以次充好,若是无人相助,又是如何混过这些年的?”
严铮听了觉着有理,便低声吩咐了手下去方宜良的铺子一探究竟。
不多时,那手下便返了回来,手里提着一包药,全都是以次充好的次品,其中甚至还有假药!
这方宜良竟为了挣钱使出这种诡计,真是罪该万死!
严铮也面露怒色,沉声道:“方宜良,你可还有话说?”
方宜良早就面如土色,瑟缩着不敢说话了。
县令恨恨瞪他一眼,若不是这狗东西无能,没摆平这几个贱民,他又怎会如此被动?!
嘴边却道:“大人明鉴!这方宜良满嘴谎话,下官也是受了他的蛊惑,才做出这等失察之事,求大人再给下官个机会,让下官将他治罪,让百姓安心。”
方宜良猛地抬头,盯住县官的背影。
他平日里四时八节的孝敬从没少过,还将亲生姐姐送与他做妾,事到临头,他竟想拿自己顶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