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别说村长和李桃花了,连周围围观的村民眼睛都直了。
这银票都是一百两五十两的,村里一共才十几户人家,挨家挨户的分,都能分到不少的银子呢。
就连姚奕衡也看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
袭珍珠好笑地看着周围人的表情,慢悠悠地又道,“可是,这银子不在我手里,我给三婶了。”
在自家墙头上看戏的三婶觉得所有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顿时就不干了,吼道,“你什么时候把银子给我了!?”
袭珍珠一脸无辜,“前几天三婶来要银子,我不是给了三婶二十五两银子?”
这是有目共睹的,庞氏想抵赖也抵赖不了。
没等庞氏闹呢,袭珍珠先开口了。
“参一共就卖了二十五两银子,如果村长不信,大可以去问问看。就为了这二十五两银子,我还险些被县太爷抓进去呢。”
她说的是在医馆被给出的价位,倒是也的确没错,就算是村长真的去问,也只能问出这个结果来。
村长信不信不说,庞氏先不干了。
周围村民的目光都在自己的身上,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好像都盯上了她的钱。
本来是要分袭珍珠的银子,现在怎么突然就变成要分自己的银子了?
庞氏尖叫道,“这银子都是我的,你们凭什么抢?!”
袭珍珠“好心”地劝,“三婶,刚刚李姑娘说了,山是大家的,这山上来的银子也应该是大家的。三婶的名声也一向不错,不能为了这点银子伤了村里的和气。虽然我知道三婶委屈,可既然李姑娘要,那三婶也就给了吧。”
李桃花听着话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去,怎么就变成了她要了?
果然,三婶一听这话就把烽火转向李桃花了。
“你们自己贪财想抢银子抢别人家去,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敢抢老娘的银子,除非从老娘的尸体上踩过去!”
如果说姚奕衡还能得罪,但是这庞氏……
村长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得罪的,这是村里有名的泼妇,野狗一样,他可不想被纠缠。
村长知道今日是讨不到好处,正打算离开,就听袭珍珠问,“方才李姑娘是说……这山是大家的是吧?”
不知为何觉得心里一跳,村长心道一声不好。
还没来得及堵住袭珍珠的嘴,就听袭珍珠道,“既然山是大家的,那我看见了也不能不说。
前些日子我上山去,看见山坡向阳的那头整整齐齐的种着好些浆果萝卜,想来摘了去卖钱也能换来不少银子。
只是大伙儿都知道,他是打算考取功名的,我又是个女子,摘了去卖也不方便,不如就告知大伙儿了。”
村长听着这话眼睛都红了,看着不少人现在就打算上山去了,忍不住大喝一声,“都给我站住!”
他怒视着每一个人,吼道,“那是我家在山上种的,谁也不准碰!”
“村长这说的什么话。”袭珍珠的声音还是那样,仿佛真的在关切村民一样。
“李姑娘都说了,山是大家的。村长的为人我们有目共睹,可别为了这么一点儿银子,败坏了您的名声啊。”
从李桃花嘴里说出来的话落在了村长的头上,村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反驳也不是,不反驳自己吃亏。
他憋了半天也不知该说什么,反倒是周围的村民都在附和,让他把山上的东西让出来。
村长从来都没没有像是现在这么厌烦过李桃花。
好端端的说什么不好,偏偏说出那种话。
他是村长,也不能当着这些人的面把刚刚自己才承认过的话给反驳了,只能瞪着袭珍珠,恨不得将她扒皮拆骨。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的话,怎么会闹成这样?
这会儿村长倒是忘了,是他先惦记人家的银票的。
从袭珍珠这得不到什么好,而且再留在这可能反而是自己会搭进去什么,村长气得直哆嗦,怒气冲冲地就转身离开了。
李桃花没了靠山,也不敢多留,目光幽怨地看一眼姚奕衡,也跟着跑走了。
见村长走了,村民们都激动的不行,一个个都准备连夜上山,生怕东西被人抢没了。
门一关,喧闹就都隔绝在外了。
撕逼过后神清气爽的袭珍珠一回头,就撞见了姚奕衡有些复杂的眼神。
顿时就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是有些太得意忘形了。
她先前所有的兴奋都消失不见,反而尽数成了犹豫和忐忑。
姚奕衡是要考取功名的,而且性子淡薄,最看不上就是这些勾心斗角。
眼下自己就在姚奕衡的面前表演了一出大戏,也不知道姚奕衡看在眼里是什么感觉。
她见姚奕衡一会儿没说话,干脆鼓起勇气来,问他,“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
仿佛也被她的问题问的有些发愣,姚奕衡怔了片刻,才摇摇头,轻声道,“我只是自责,如果我能带你离开这个地方,你也就不用面对那些人的恶毒了。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