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到底是不太喜欢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跟着李贤和姚奕衡看了一会儿书,就溜出来逗豆豆玩了。刚一抬头,就瞧着袭珍珠看着他,笑得明媚耀眼,“我们聊聊?”
常玉对这个小嫂子极有好感,对方摆明了是要问自己问题,他也便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嫂子你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要的就是他这句话,袭珍珠心里满意,对着常玉笑一笑,“也没什么太多想问的,就是听着你刚刚说的那个八卦好奇。我记着头一回的时候,张遇也是跟着你们一起来的,怎么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
那次张遇过来,是被常玉给气走的。
当着正主的面儿,她也不能这么说,于是面上摆出了一副犹豫的样子,“是不是上次我招待不周,所以让他觉得不满,和奕衡生了什么嫌隙了?”
袭珍珠不了解张遇,常玉却是了解的,闻言便嗤笑一声,不屑地道,“他?他可不是跟我们一起的,本来和姚兄的关系就说不上来好,听说嫂子过来了就也要跟着一起过来。姚兄和他能有什么嫌隙,本来就不是一路的人。嫂子你别多心,你之前没有任何不周到的地方,是他自己小肚鸡肠,你不用在意。”
“至于那个八卦……”
常玉说着话的时候,还往回看了一眼,确定姚奕衡和李贤在里头看书之后,才小声地跟袭珍珠道,“这事儿知道的人还真就不多。当时书院没建成多久,张遇也算是入门就进来的学生,也还算老实。结果有一天,这书院旁边走着个俊俏的姑娘,却被张遇给骚扰了。人家姑娘在书院外头哭,被一个先生碰见了,才给拦下来。”
“不过嫂子你也知道,张遇家里有钱,给书院捐了些银子,把事情压下来了。要不是被欺负的姑娘住我家附近,这事儿我也不能知道。所以嫂子你不用担心,这人不和你们来往反而是好事儿,免得败坏了姚兄的名声。”
“这么回事儿……”袭珍珠恍然大悟,点点头之后又想起了个什么,问道,“对了,还有个事儿,我听说,你们科举的成绩是能买的?”
一听袭珍珠这话,常玉的神色就有点儿不对劲儿了。
不管他愿不愿意看书,可读书人总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更不是能拿货币来衡量的。常玉只当袭珍珠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可恼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是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看他点头,袭珍珠的眉头就皱起来了。她就担心这个,八成张遇惦记的就是这个了。
姚奕衡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成绩比张遇好上一些,所以张遇这个时候这么亲近,八成就是为了这个。
袭珍珠顿时就有些犯愁,不知道应当如何才好,这若是想要从自己这边下手是不可能了,可姚奕衡那么正经的人。如果张遇真的说到了姚奕衡的头上,怕是两人肯定要吵上一架的。
越想就越觉得愁,袭珍珠秀眉微拧,打眼一看便能看出在为什么烦忧。常玉看了半天,想说的话就在口边来来回回地绕,也不知到底应不应该说出口。
凭着姚奕衡的成绩,应当是能过了科举,入殿试的。若是换了旁人,常玉这会儿定要横眉冷目责上一番,才算是对得起读书人的尊严。
可……可这是姚奕衡的娘子啊。
常玉只觉得这姑娘大概是从村里来的,也没什么常识文化,才动了这样的心思。纠结了半天,常玉还是没忍住,对着袭珍珠开口道,“嫂子,你听我一句劝。姚兄的成绩是十分不错的,先生都看好,就算是正经科举,也能有个名位。嫂子还是……不要想这些歪门邪道的才好。”
袭珍珠听了便是一愣,半天没明白过来。
等瞧着常玉的眉头都拧在一起,似是为了什么事儿极其忧心一般,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无奈失笑道,“你误会了。就算是我有心想为奕衡买功名,可你瞧瞧我家,哪儿有那么多的银子。我是今儿买菜听卖菜的大姐说,不知真假,才来问问你。”
常玉真是没什么心计,听了袭珍珠的解释便松一口气,皱在一起的脸舒展开来,露了个笑脸,“嫂子可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做什么呢。这买功名的事情常有人做,只是我们这些人,像嫂子说的,即便真有人有那个心思,也没那个能力。”
袭珍珠循循善诱,轻叹一口气,朝着屋子里头看了一眼,道,“我是无心去买功名。只是你也说了,奕衡的成绩先生都夸奖过,我是担心有人对奕衡起了心思。就算是书院中大多数人都做不起这事情,不也还是有人能做么?若是有人成绩不如奕衡,家世又不错,说不准就会对奕衡做什么。奕衡的性子又直,我怕他和人起冲突。”
常玉的性子也单纯,听着她这话还真就想起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