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轻诺拉着小陌坐下沙发，瞅着穆天则：“你找我来，是想做什么？”

“轻诺，求求你放过你妹妹安汐吧。”

还是这样的话。

病成这样，他的心里还惦记着和冯秀云的女儿。

穆轻诺冷笑，她不肯：“你在这个时候，恳求我，我就会答应了，穆天则，我早说过，我这个人，天生的冷心肠。当年穆安汐是怎么对我的，我就会怎么还回去！”

“算我……求求你了。”穆天则伸出手，想拉住穆轻诺的手腕。

穆轻诺瞥着他，无动于衷。

坐在旁边的小陌都觉得眼前这个“外公”特别残忍：“你太过分了，我妈咪也是你的女儿啊，你当年赶走我妈咪，就没想过我妈咪的处境吗？”

穆天则摇摇头，脸色沧桑：“是……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可轻诺，爸……只有安汐一个亲人了啊。”

“所以我在你眼里，可有可无？”穆轻诺扭转视线，反问。

“不，不是这样的。”穆天则望着头顶的灯，眼眶泪珠滚落，他说出了当年那个秘密。

穆轻诺永远都不知道的秘密。

她……并非穆天则的亲生女儿。

“你这话什么意思？”穆轻诺手指捂着心口，哑然苦笑，“你不认我，我可以接受，没必要……”

穆天则坐起身，将怀里的一份文件拿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你妈当年并不喜欢我，她喜欢的，另有其人。”穆天则将当年的事儿说了一个大概。

穆轻诺听到，似疑非疑，却还是一如既往保持镇定。

“既然我妈不喜欢你，为什么还会跟你结婚？”她停了停，下意识的想到了什么，“我妈是一个有才华的人，公司经营的那么好，应该有她的功劳。”

在穆轻诺眼里，自己的母亲绝对不是一个甘愿妥协的人。

“我跟你妈妈是家族联姻。”穆天则只用了这么简短的几个字来概括当年的事。

穆轻诺还想问问其他的，就见他脾气来了，暴躁的要赶走她们。

“算了算了，一切都是命数。轻诺，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偏心你安汐，也的确是出于对你妈妈的怨恨。”穆天则没想过掩盖自己当年的冷淡无情，他也不准备祈求女儿的原谅。

就像那个女人去世的时候，也未曾祈求他一句，哪怕是……照顾她的女儿穆轻诺。

两个倔强的人，遇到了一起，谁也不妥协，就仿若一条交叉的直线，有个接触的地方，然后无限延伸了。

哪怕明明知道……女儿可能因为亲生和非亲生这样的问题被他无视，被他痛恨，那个女儿也没有求饶，没有说，穆天则，我后悔了，所以麻烦你照顾好我们的女儿吧。

没有，一次都没有。

穆天则还记得他深爱的女人，站在自己的跟前，说。

【我不服输，我的女儿也会跟我一样，不管你怎么对她，她只能有一位父亲。】

“也许你不该告诉我这些。”穆轻诺的手都握紧了又松开，紧张的汗渍斑斓，“穆天则，你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么？”

穆天则仰头，没让眼泪掉下：“刚才没告诉你身世的时候，我就在想，你会不会看在亲情的份上放过安汐，但你没有。”

“不说六年前的事儿，就说最近的火灾。穆天则，你知道么，穆安汐是想要我死。”穆轻诺擦掉眼泪，正儿八经的说，“我非圣母，做不到原谅。穆安汐让我死，总要付出代价。不管什么人，这道理，都说得通。”

“我知道了，孩子，你好好活着吧，像你妈妈期望的那样——”穆天则侧过身，瞳仁里藏了什么，穆轻诺全没看见。

但是他现在的举动，只有一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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