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痕声音拔高，语气不急不缓：“敢对天发誓么，如果你说假话，公司破产，我墨九痕死无全尸！”

“你竟然……”墨老被自己这个儿子嘴里说出来的誓言给吓到了。

“对您说狠话，我不孝。但如果您说了狠话，报应自然该在我的身上。”墨九痕从兜里拿烟，烟没了，只能握着打火机，肆意把玩，“父亲，你敢发下这样的誓言么？”

“发下又怎样？”墨老睥睨儿子。

“如果你毫不犹豫就发下，那儿子就姑且相信，你跟李彩虹无关。可如果你撒了谎，儿子将死于非命。”墨九痕拿父子之间的感情在赌，目的就是希望能从墨老的嘴里听到实话。

墨老被儿子质疑的次数太多了，心都是失落的。

就是因为这些小事，他对穆轻诺的反感程度，一度达到顶峰。

“为了那个女人，你竟然威胁自己的父亲？”

墨九痕眼神明亮，看着墨老，并不内疚：“这不是威胁。”

“这不是威胁是什么，你是拿你的命当堵注，墨九痕，在你眼里，自己的命都比不上那个女人么？”墨老的心口都揪着疼。

在他潜在的意识里，要不是因为穆轻诺回到帝都，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他的儿子墨九痕会像之前那样乖巧，重心永远在公司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穆轻诺一回来，儿子整个成了恋爱脑，勾心斗角是因为她，心中彷徨也是因为她。

“六年前，我伤了她的心。父亲，曾经那份离婚协议书，我只为拖延时间，让你不要追究，以此保住我们之间的婚姻，让我有能力调查出真相，还她清白。你明明知道的……”墨九痕心痛的模样在墨老的眼里，逐渐的放大。

那种心碎的感觉，他记忆犹新，“总之，现在我不会再留给任何人欺负她的机会。”

“可你在怀疑你老子？”墨老瞪大双眼，叫嚣着站起来。

墨九痕也跟着嚷了一声：“这么多年，你做过什么，我不该怀疑？”他一瞬直接明了，“小时候，并非我打碎你的花瓶，你相信了么，我努力优秀的时候，你承认了么？”

墨老僵在原地。

他想起来了。

少时，墨九痕告诉他，花瓶是佣人不小心砸碎的，他没动。

可自己为了孩子能成器，不撒谎，惩罚了墨九痕，把他关在卧室一天一夜，只为了问他背后的真相。

他性子冷，不爱说话，没错。但并不代表他没有自尊，不知道疼。

而他长大没有走向极端，或许就该感谢一个人。

这辈子最关心他的女人。

他的前妻穆轻诺。

墨老被儿子木讷的表情说得无比动容，他长嘘了一口气，咬着牙抬起手发誓：“墨九痕，今天你老子把话放在这儿，我跟李彩虹之前的见面，只是为了生意，并非那些宵小！如果我今晚说了一句谎言，就让我墨沧平不得好死！”

那掷地有声的誓言，让墨九痕绷着的心终于放松了。

他想要的，就是父亲这样的眼神。

坚定，冷淡，愤怒，清高。

墨九痕了解父亲，如果已经生气到发下重誓，那就一定是真的。

父亲和李彩虹是真没有做过交易！

“好，谢谢。”离开之前，墨九痕单手抄着裤兜，走了。

夜风冷幽幽的，拍打在脸颊上，但他嘴角现出了难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