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梓妍还没站在起来的腿顿了一下,坐了回去,回敬一个算你狠的眼神给穆玉钊。
老妇人一听穆玉钊这么说,转头对温梓妍说道:“素秋啊,谢谢帮我把臻儿找回来,他可是我的命啊,真的谢谢你,我就知道,在这个萧府,我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你了。”
温梓妍一时也弄不清状况,只是顺着老夫人的话回答道:“呵呵,哪里哪里,你高兴就好。”
“哎,这些年我也看透了,那些争抢来的都不是我想要的,往后的日子,我就守着我的臻儿好好的就行,什么相守一生,命定良人,统统无所谓了。素秋啊,你如今也有了芸儿了,好生将她养大成人,将来她出嫁了,臻儿就是她娘家亲哥哥,给她撑腰,给你养老。其他院里的纷纷扰扰咱们就别管了。”老妇人慢慢说着,慢慢拍着穆玉钊的背,像哄孩子一般的姿势。
温梓妍小声嗯了一声,也不知老妇人有没有听见。穆玉钊这会倒安静了,一只手肘撑着桌面,手腕撑着头,另一只手手指无声的敲击着桌面,一幅与我无关,我只是看戏的模样。
老妇人已经没有在抓着穆玉钊了,眼神似乎迷茫起来,继续说道:“昨夜我听见后院又热闹了一阵,想来是府里又进新人了吧。那边也没来知会我一声,想来也真的是厌烦了,这样也好,索性我这里也清净了。这三天两头的吵闹我也厌烦了。素秋你那院子离得远,想来也不知道吧。”
“额。。。嗯。。。”温梓妍含含糊糊的小声回答道。
“听没听见都别在意,你看我,当年为了嫁他费了多大的力气,连命的不要了,到头来还不是如今这般下场。自己想开了,也就不算什么了。这些年嫁过来,就不曾回去过。不不不,不是不曾回去,是回不去了,当年惹得爹娘伤心,兄弟寒心也要嫁过来,把日子过成这般模样,还怎么回去。”老妇人说着,未合上的门缝里吹进一阵寒风,温梓妍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老妇人看向门口,说道:“这么冷的风,是入冬了吧。我最不喜欢这里的冬天,太冷了,冻得人心寒,我们南壅的冬天就不这般冷,虽然也会下雪,可那雪不是冷的,是暖的,捧在手里都不觉得冻手。这里冬天除了茫茫白雪什么都没有,满眼望去全是白色,白的寂寞,看得人心慌,我们南壅的就不是这样,我们南壅有一年四季都翠绿的树,冬季也能开得娇艳的花,我们有用不结千里湖,水上漂着小小的乌篷船,到了冬季湖面会起着淡淡的雾,黑色的乌篷船在雾里若隐若现,两岸是白雪压千翠,那景色可美了,每年冬天,大哥都会带着我乘自家的画舫游湖。而我最喜欢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青山翠靠在窗边瞧外面的景色,那时候无论是里面,外面都是暖暖的。。。 ”
温梓妍看向老妇人的脸,感觉她的脸渐渐变得年轻,慢慢带入到她描述的画面里,她甚至似乎感受到了那杯青山翠的温热,感受到那个惬意的暖冬。温梓妍正听得入神,忽然感觉有人拉了他一下,抬头看见穆玉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身旁,小声说道:“怎么,还舍不得走。”
温梓妍这才想起来,于是连忙小心翼翼的站起来,跟着穆玉钊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老妇人,忽然发现她的眼角有泪光,脸上是深深的哀伤。
两人刚走出没多远,就听见凳子倒地的声音,然后就是老妇人略显凄厉的喊叫声,那声音听得两人一阵心惊,不由得加快脚步向前跑。
直到终于感觉将那叫声远远甩在身后了,两人才停了下来。穆玉钊还好,温梓妍只感觉呼吸都困难了,这可比以前学校跑八百米还难受。
穆玉钊双手环抱,看着温梓妍摇摇头说道:“啧啧,你们上京的姑娘都这般体力,比起我们西京的姑娘来差远了。”
温梓妍喘匀气,站起来说道:“回你的西京去,不送。”
穆玉钊笑着说道:“你这姑娘着实脾气太差,将来如何说夫家。”
温梓妍瞪了他一眼说道:“不牢你费心,我说不说夫家与你无半点相干。”
穆玉钊围着温梓妍转了一圈看了看,说道:“模样倒是有几分,只是这气性太大,相处怕是难上几分了。”
温梓妍差点气笑了,说道:“收起你那嬉皮笑脸,难看死了,年纪小小哪学来的轻浮语调,莫不是忘了刚才辈分上我可长你一辈,这般没大没小,当心着雷劈。”
穆玉钊被她说得脸上一僵,刚要说话,突然听到有人说道:“怎么跑这里来了。”接着看见一个青衫素冠的男子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