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惠芸慢悠悠的往百家巷方向走。百家巷,顾名思义,就是居住着上百来家人的巷子。这里在上京城外围,离萧惠芸居住的萧府有好一段距离,可以说是在同一座城的两个世界。在这里人多杂乱,多半是一些穷苦人家居住的地方,巷子两边到处堆放着居民家中摆放不下的杂物屋檐上方向外支着防雨的破布,遮挡住了大部分阳光,阳光便透过这些破布的间歇斑驳的洒下来,仿佛把这巷子割碎了一般。道路坑坑洼洼,到处积这脏水,在夏季常传出阵阵难闻的味道。萧惠芸到这里的时候这里正热闹,出门上工的,买菜的,买菜,做生意吆喝的,还有一些小孩在人群中跑来跑去,嬉戏打闹的,使得这个百家巷热闹非凡。
这里的人大多穿着朴素,衣服基本都有补丁,很多小一点的孩子连裤子都没穿,光着半截身子跑来跑去,萧惠芸虽然穿着简答素净,但在这样一群人里还是显得可可不如,但这里的人显然习以为常,有的还笑着与她打招呼,他们虽然并不知道这位穿着不一般的姑娘真正的身份,但他们一样不敢惹,那是因为这位姑娘与这巷子里最深处的苗大夫相熟。在百家巷谁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得罪苗大夫,谁都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虽然这上京大夫比比皆是,但这医术有面大夫高,且对穷人一般不收费的可没几个,这百家巷的老百姓都指望这这位苗大夫,所以作为苗大夫的熟人,萧惠芸在这百家巷也算名人一个。
萧惠芸轻松的穿过人群,躲过别人走路时溅起的脏水,在走到巷子最深处的一户人家门前停下来时衣裙依旧很干净。这户人家与这百家巷其他人家很是不一样,门前很干净,地面平整,门前也没有遮阳防雨的布,但门口旁边有颗大树,遮挡住阳光,阳光星星点点的洒下来。风吹动树叶,洒下的阳光如精灵般跳起舞来。
萧惠芸拍了拍门,没人应声,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一个小小的院子引入眼帘,院子两边墙边的架子上种满了药草,而院子中间,屋顶上晒满了药材。夏日里,整个小院生机勃勃,药香满园。萧惠芸探头进去,喊道:“苗叔,苗叔。”
依旧没听到人回应,这时后突然从书上窜下一只橘色的猴子,一下子跃上了萧惠芸的背上,在她唧唧叫唤着。萧惠芸被这一压,差点一个踉跄,还是及时扶住了门。连声说道:“皮脸,你怎么又重了,快下来,压死我了。”
小猴子在萧惠芸身上不仅不下来,还蹦跶两下,萧惠芸差点直接摔地上。这时从屋里出来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头,端着一簸箕草药出来,笑着说道:“你要不拿出点吃的东西,这家伙能把你踩进土里当药肥。”
萧惠芸立马从怀里掏出一包糖果,举着手说道:“这里这里,怕你了。”
皮脸一见,立马抱着纸包,直接从院墙窜上了树,抓开纸包高高兴兴的吃了起来,还不是对着萧惠芸发出唧唧的声音,样子不像是在道谢,倒像是在抱怨。
萧惠芸站直身子,揉揉肩,对着皮脸凶道:“你还不满意,下次看我还给你带吃的不,你一只猴子那么爱吃糖,也真是奇怪了,你也不看看你都多胖了,当心将来树都爬不上。”
皮脸好像听懂了,在树上直冲萧惠芸做鬼脸,萧惠芸气的想把它抓下来打一顿。苗叔在一旁笑着说道:“那到底是谁先给一只猴子吃糖的,现在我的屋子都不敢放糖了,不然一会就会被抄家一般翻乱,你还好意思说。”
皮脸是苗叔上山采药的时候救下的一只猴子,刚就回来的时候很小,大概才刚断奶。就回来的时候不吃不喝,一次萧惠芸来替刘嬷嬷抓药,好奇给了它一颗糖,打那以后皮脸就喜欢上了糖,每天上蹿下跳的在屋子里找糖吃,有几次还跑到别人家去找糖吃,把巷子的百姓吓了一跳,以为招贼了。后来被苗叔教训了几次,现在连院子都不敢出了。现在基本都蹲在院门口那颗树上,等着别人送糖上门。
萧惠芸笑着说道:“主要是我也没想到它那么爱吃糖,这家伙为了吃糖都快成精了吧。”边说边主动帮苗叔整理草药。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苗叔问道。
“嬷嬷这两日有点咳嗽,找您开点药。”萧惠芸说道,捡起一块黄芪根去砸树上的皮脸,因为那家伙刚刚把吃剩的糖纸扔到了她身上。
萧惠芸手里的黄芪还没扔出去,就被苗叔拦了下来,然后指了指院子旁的一根长木棒。萧惠芸立刻明白过来,高兴的站起来,抄起木棍就往树上捅,皮脸飞快的向上爬,在萧惠芸捅不到的地方唧唧唧唧的做鬼脸,然后又对着苗叔做了一阵鬼脸,苗叔笑着对皮脸说:“你敢再对我吐口水,我就剃光你的猴毛。”苗叔说道做到,皮脸一听,立刻蔫了,也不敢再招惹苗叔,只得针对萧惠芸一人。在树上对着她又吼又叫,还掰树枝扔她。萧惠芸气乐了,笑骂道:“你这欺软怕硬的家伙,看我以后还给你买糖不。”
皮脸听到糖这个字,确实更疯狂了,在树上越调越凶,踩得树叶哗哗响,不断的往下落,萧惠芸有点担心的问道:“苗叔,这猴子不会是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