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末将告退了。”

慕亦行说的话裴桓还是听的，他终于消停了下来，抱拳退出了营帐。

等裴桓走了，乔盼盼歪着头打量起了慕亦行，这个别人眼中颇具威望的大将军。

慕亦行见她的眼神奇怪，笑着问道。

“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样看我？”

乔盼盼“啧”了一声，挑了挑眉毛。

“你平时对你手下的人是不是特别厉害啊？我怎么感觉别人都挺怕你？尤其是这个裴桓……”

慕亦行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眸底露出了深深的笑意。

“我手下的人怕我、敬我那不是应该的吗？否则我还怎么带领这么多人出生入死……”

乔盼盼听他这么说，心里竟然涌出几分心疼来。

慕亦行今年也不过二十余岁，她无法想象他第一次踏出清水村，是怎么一步一步从一个普通的人成为了一个所向披靡的大将军。

他如今身居高位，就注定了不能和手下的人太过亲近，这一年半以来，他的内心不知道该有多么孤独……

想到这里，乔盼盼情不自禁的抬手摸了摸他棱角分明的脸颊。

慕亦行伸手覆住了她摸着自己脸颊的手，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怎么啦？”

乔盼盼看着他轻声说道。

“你瘦了……”

慕亦行笑了笑，心里生出几分凄凉。

“是瘦了，但比起跟我一起出来的其他人，他们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战场上。他们也有亲人、或者妻子在等着他们，可他的亲人们却永远也等不到他们了。

比起他们，我不知道有多幸运……”

说着，他又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盼盼，你不知道曾经有多少人死在我的手中，才换来了我今天身居高位，他们怕我、敬我。

我杀了很多很多的人，自己都能闻得到我手上的血腥味。

开始的时候，我每天不停的洗手，但依旧洗不去这股味道。再后来，我也就慢慢习惯了……”

乔盼盼从来都没有见过慕亦行现在这副样子，她虽然心疼他，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他一直以来都好像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现在却撕开了自己心里的伤疤给她看。

慕亦行见乔盼盼没有说话，脸上闪过一丝黯然。

“对不起盼盼，我好像说的多了……”

乔盼盼心里一痛，知道他是误会自己了，低头将他抱进了怀里。

“亦行，我很高兴你跟我说这些，但这些并不是你的错。

国家动荡，好男儿本就该挺身而出。你若是不动手，那现在百姓们还得受到战火的纷扰，只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现在你站出来了，确实有不少人死在了你的手中，但也有更多的人因为你而活了下来，百姓们也终于可以恢复原本平静的生活。

在我看来，你是英雄，不是刽子手……”

慕亦行沉默了一会儿，苦笑了一下。

“盼盼，你说的是，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