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一听,正想来一句治不了,可抬眸间,对上了皇祖母那一双老眼,上面起了一层雾水,仿佛随时都会掉一颗泪水,她心一揪,犹豫了。
当一个半入黄土的老人,要去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多么诛心,多么残忍的事实,如今,她……却要亲口将这残忍,告诉这和蔼的皇祖母。
可是,为了百姓着想,她不能救下这昏君,许久,她沉了一口气,说出了弥天大谎,“皇祖母,真的很对不起,皇上……无药可医了。”
刚一说完,她心里就一阵愧疚,而这愧疚,不是因为见死不救,而是对皇祖母的谎言,如果眼前躺着的,是一个好人,她会竭尽全力治好。
但……这昏君,不值得,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这一句回答,在场的皇子和妃子们,都悲痛不已,可皇太后却没表情,相反,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握住了她的手,“没事,你尽力了。”
苏辞被这一举动,给整的心惶惶,看着皇祖母的眸子,总觉得有一股穿透力,心思仿佛被看得一览无余,她敢肯定,皇祖母一切都知道了。
这时,凌王听了‘无药可医’,望着床榻上昏迷的父皇,他迟迟不接受,“什么无药可医,这禹王妃,就是在胡说八道,绝对不可能!”
接着,用着一双红了的眼,怒视向了禹王妃,“你治好了江栩的毒,又接好了将军的断指,你有着这般的医术,却治不好这区区的小毒?”
“本王看你,就是在撒谎,不想给父皇治病,你可知道,你现在犯了什么罪,是欺君之罪!是谋杀之罪!”他一声声低吼,嗓音带着沙哑。
曾经,他一次次质疑她的医术,她却出乎意料都治好了,而这一次,他破天荒的信她能治,结果……却又出乎意料,她竟然来一句无药可医!
“我医术不精,说治不了就是治不了,难道就该被说欺君之罪,谋杀之罪吗?”苏辞眼神坚定,丝毫不示弱,“要是如此,你也治不了,你岂不是也欺君之罪,是谋杀之罪?”
她故意放大了声调,让在场的人全听见,看看这个凌王,是多么的不讲道理,而这一招,果然管用了,大家虽然不敢讲,但余光却带着质疑看凌王。
“放肆,一派胡言!”凌王气的咬牙切齿,一气之下,竟然悄悄的在手中聚集掌气,想将这满嘴伶牙俐齿的女人,打的满地找牙!
一旁,萧北陌一眼瞧见了,凌王的那细微的动作,本能的上前护妻,将夫人揽在身后的同时,还漫不经心的用一股掌气,击中在了凌王的手中。
一刻,凌王正聚集掌气的手,被打的一阵痛,他差没忍住,直接叫出声,记恨了一眼禹王,却只能怂里怂气的将手,悄悄的收了回去。
这二人的举动,在场的所有人,都没一个人发现,相反,对凌王那疼得龇牙咧嘴的模样,感觉到一头雾水,实在是看不到在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