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她虽然没有说完,但意思却不言而喻,孤男寡女在深宫私会,还能有什么事儿?
听完如意的话,殿内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变,皇后第一个反应过来,似笑非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现在馨月郡主和礼亲王殿下同在采芙殿?”
如意并没有察觉出皇后语气中的异样,甚至还假装为难地停顿了一下,方才答道:“应该是这样的,殿下和郡主并不认识,主子担心会闹出什么误会来,已经派人去采芙殿查看了。”
查看?
曲灵栩嗤笑一声,这个词实在是用的不准确,应该是捉奸才对。
正想着,皇后已悄悄递过来一个眼色,曲灵栩会意,连忙换了一副悲伤神色,上前跪下道:“臣女奉旨进宫为太后娘娘看诊,不料那几个抬轿子的小太监中途竟说自己有事,把臣女一个人扔在路边,臣女想着太后的病情要紧,便一路打听着走到寿康宫,根本没有见过什么采芙殿,不知这位姑姑为何要污蔑于臣女。”
如此说着,曲灵栩委屈地哽咽道:“污蔑臣女倒是小事,不曾想却连累了礼亲王殿下,臣女实在罪该万死。”
早在曲灵栩自报家门的时候,如意的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她并没有见过曲灵栩,曲灵栩今日又穿了一件极其素净的衣服,让人乍然分辨不出身份,否则她也不能一本正经地在当事人面前胡说八道。
可是那几个太监明明把人抬进采芙殿去了,怎么会这样?
完全超出意料的场面让如意不知所措,只能强自整定地磕头道:“奴婢主子也是听那几个抬轿子的小太监说的,实在不知郡主怎会在此……”
“放肆!”太后用力一掌拍在桌上,冷喝道:“皇后,你是怎么管理后宫的,竟纵得这听风就是雨的毛病!”
如果此事只是针对曲灵栩也罢了,偏偏还牵连到太后视为宝贝疙瘩的礼亲王,试问她怎么会不动怒。
“儿臣有罪。”皇后诚惶诚恐地跪下,有些委屈地分辨道:“儿臣前些日子身子不佳,便把宫中琐事交由许贵妃打理,实在不知会发生这样荒唐的事情……”
“太后娘娘,贵妃娘娘既然派人去守住采芙殿,这会儿此事怕是已经在宫中传开了,常言道谣言止于智者,臣女愚见,此时应赶紧去采芙殿看看,有什么误会即可解开便是。”
要是没人去,她准备的一场好戏又演给谁看呢。
被曲灵栩这么一提醒,太后亦回过神来,淡淡道:“皇帝意下如何?”
皇上虽然宠爱许贵妃,却又气恼她做出如此不知分寸的事情,当下点头道:“一切但凭母后做主。”
“好,皇后你马上去采芙殿,务必把事情给哀家处理妥当的,要是看见凌儿,让他即刻到哀家这里来!”
最近看她眼疾严重,精力不济,竟然把主意打到她宝贝儿子身上去了,许氏当真好本事!
许贵妃在太后心里的形象就这么被抹黑了。
因为事关曲灵栩,皇后在向太后请示后,带着她一并向采芙殿走去。
路上,皇后深深看了曲灵栩一眼,含笑道:“馨月郡主真是大吉之人,竟能凭一己之力从许贵妃的圈套中脱身,实在让本宫佩服。”
听到这话,曲灵栩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看了皇后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小声道:“娘娘在说什么,臣女听不懂。”
能心领神会是一回事,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皇后之所以会帮她,是为了对付许贵妃,她可不是什么单纯少女,白白让对方抓住自己欺瞒太后的把柄。
“大家都是聪明人,郡主又何必掩饰呢?”
皇后脸上的笑意不减,心里对曲灵栩的兴趣却是又深了几分,这个小郡主医术精湛,心思又玲珑缜密,若是璟儿娶了她,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助力……
曲灵栩并不知道皇后已把她纳入儿媳妇的考量范围,只愈发诚惶诚恐,“臣女愚钝,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她就装傻充愣了,怎么滴?
这次,皇后没有再为难曲灵栩,因为采芙殿已然就在眼前,加快脚步走近,果然见许贵妃宫里的人把大殿前后守了个严严实实。
看到这一幕,曲灵栩只觉得好笑,许贵妃这是多怕自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