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灵栩不动声色地跟冷元勋对视了一眼,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场好戏,许贵妃那种人会舍得死才见鬼呢,只怕趁乱毁灭证据才是真的。
事实证明曲灵栩的猜测没有半点偏差,许贵妃趁着跟许汐儿和晴雨公主拉扯的机会,掰断了几个指甲,虽然这样做一定会引起怀疑,但总好过被直接定罪。
太后面色阴沉地瞅着这场闹剧,正准备命人将许贵妃拉开,殿外响起一声尖锐的唱喝,“皇上驾到!太子殿下驾到!陵王殿下驾到!”
听到这话,殿内众人纷纷起身,齐齐行礼,“臣妇,臣女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之后又向慕容璟和慕容璃行礼。
慕容璃是许氏的亲外甥,素日也不时来将军府走动,曲灵栩之前见过几次,倒也不算陌生。
今日他穿了一件淡蓝色长袍,腰间绑着一根深蓝色龙凤纹腰带,一头墨黑色的头发,五官英挺有力,一双虎目中藏着隐隐的傲气,跟太子的文质彬彬比起来,多了几丝英武之气。
慕容璃自恃身份高贵,不像曲凤衍和许汐儿那般刁难折辱曲灵栩,但每一次见面,也不会让她好过。
但是,那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心思飞转间,皇上已是朝太后行了礼,在上首坐下,淡淡道:“好好的及笄宴,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
“哀家老了,不中用了,可不是能让人肆意而为么。”太后板着脸冷冷道。
许贵妃一党针对的虽是曲灵栩,打的却是太后的脸面,又这般要死要活的闹腾,太后不恼怒才怪。
更何况这样的怨气原本就积攒了足够多。
听到这话,皇上连忙赔笑道:“母后这话严重了,有谁敢在您面前放肆,儿子第一个饶不了她。”
如此说着,他冷冷扫了一眼下首,“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这会儿过来,对许贵妃来说无异于救命稻草,她平静了一下情绪,抬头看向皇上,还未说话眼泪就落了下来,“皇上,都怪妾身这个不争气的身子,不知怎的就突然……”
她絮絮说着,言语中自然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毕竟她毫无征兆地昏倒了,对后来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不是么?
“父皇,女儿当真不是故意针对馨月郡主的,但她的确是最后一个接触母妃的人,女儿会有所怀疑也是人之常情啊!”
晴雨公主也不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在许汐儿的悄悄嘱咐下,即便银牙咬碎了一地,但还是按她的要求说了。
至于慕容璃,虽然皱了皱眉,但却识趣地没有说话。
到底是宠爱了多年的妃子和女儿,见她们如此梨花带雨地哭泣,皇上的心也软了大半,不过到底要顾虑太后的颜面,不处罚是不行的。
思虑片刻后凝神道:“晴雨公主言语莽撞,辱骂馨月郡主原应重罚,但念在其爱母心切又是初犯,故禁足十日,抄写佛经十卷小惩大诫,贵妃许氏虽与此事无关,但也有教女不严之责,一并处罚。”
说罢,看向太后,“母后,您认为如何?”
“皇上公平公正,哀家自然没有意见。”太后阴冷的目光落到许氏和翠巧身上,“一个小小的妾室竟买通丫鬟做假证,意图谋害嫡小姐,这般罪名,皇上总不会也要轻易揭过去吧?”
皇上对许氏可没有任何感情,自然不会保她,当下冷声道:“嫡庶尊卑有别,古今皆是如此,许氏之罪证据确凿不可饶恕,杖责三十大板贬为贱妾,至于这个奴婢,即刻拖下去乱棍打死。”
“皇上饶命!太后娘娘饶命啊!”
许氏前些日子被打那二十大板几乎去掉了半条命,伤口还没有彻底痊愈又要挨三十大板,后果可想而知,她还没有看着曲灵栩去死,还没有坐上正妻的位置,绝不能成为瘸子!
可是,当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许贵妃时,许贵妃却默默低下头,直至许氏被拉出殿外,她都没有任何理会。仿佛对方只是个不相干的人。
曲灵栩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所谓的亲情,呵呵。
在这之后,皇上为了安抚受了委屈的曲灵栩,又赐下不少赏赐,曲灵栩虽然因为没能处置了许贵妃而闷闷不乐,但也不至于跟钱过不去,全部照单全收。
如此,这场闹剧总算告一段落,太后的好心情一扫而空,自然也不想再应付这些命妇,正准备让他们退下,守殿门的小太监进来禀告道:“太后娘娘,安乐公主身边的丽姑姑在外求见。”
“她怎么来了,是不是晟儿的病情有什么反复?”太后一向把这个机灵的外甥当眼珠子一样疼爱,立刻打起精神,命人让丽姑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