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灵栩唇角嚼了一丝讽刺,幽幽开口道。
庶母在嫡小姐院里安插眼线,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在座众人哪有听不出的,纷纷厌恶地别过头去,有那沉不住气的,还轻嗤了一声。
“妾身并没有多想,只是不愿真的牵连将军府获罪,要有什么地方让大小姐不满,自当领罚。”
许氏大义凌然地回了曲灵栩一句,又向翠巧道:“翠巧,你到底看到了什么,现在当着太后娘娘的面,说出来吧!”
听到许氏的话,翠巧的身子又是不由一抖,好一会儿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
“回太后娘娘,昨日厨房缺人手,奴婢就跟着云心姐姐去前厅给大小姐送晚膳,进入大厅时,见大小姐将手中带有机关的发簪交给云意姐姐,说里面藏了诱发哮喘的药,今日宫宴上能派上用场,大小姐回头看到奴婢等人,十分气愤,还罚奴婢们掌掴,奴婢回去后越想越怕,一晚上没睡好觉,只好去求二姨娘带奴婢进宫,以防大小姐一时之差,害了将军府满门。”
“胡说八道!小姐根本没有弄任何药粉!”云意愤怒地呵斥道。
曲灵栩抬手示意云意退下,不紧不慢道:“翠巧,这么说本小姐还要谢谢你了?”
“奴婢……奴婢只是不愿眼睁睁看着大小姐害人!”
因为太过紧张,翠巧的手不停地抠着地上的金砖,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微小的举动,却让曲灵栩心念一闪,想到了所有事情的关键所在。
“是么?”曲灵栩按捺下心里的思绪,屈膝跪下,“太后娘娘,臣女的发簪还放在托盘里未曾取回,烦请您让太医验过。”
太后看了云姑姑一眼,云姑姑会意地取过发簪,发现发簪真的可以打开,而且从中间镂空处掉出一些白色粉末。
这下,众人皆被震惊住了,市面上各种各样精致的发簪层出不穷,她们也都不觉得稀奇,但中间镂空可以藏东西的,却是第一次见到!
“馨月郡主,姑母跟您什么仇什么怨,您竟然用这样下作的方法去害她!”许汐儿的目光像浸了毒的刀子,愤愤地剜在曲灵栩身上。
“许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曲灵栩淡淡瞅了她一眼,转头看向太后,只这一小会儿,王院正便给出了答案,“回禀太后娘娘,郡主发簪中藏着的并非诱发哮喘的药物,而是一种香料,至于是何香料,恕微臣见识浅薄,判断不出。”
“那是泽兰香。”
循声望去,一身雪衣的冷元勋从殿外徐徐走来,一看是他,晴雨公主一改之前的娇纵跋扈,满脸欢喜地喊道:“勋哥哥!”
冷元勋并没有理会晴雨公主,只径自在偏殿正中间站定,单膝跪地行礼道:“微臣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冷元勋文韬武略,在年轻一代的宗室子弟中十分出众,太后亦很喜欢他,当下含笑示意他起来,之后才问道:“勋儿,你如何知道馨月郡主发簪中的是泽兰香?”
“回禀太后娘娘,那支发簪是微臣送给馨月郡主的。”
冷元勋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落在众人耳中却无异于平地惊雷,谁都知道淮阳侯世子性格淡漠,从不近女色,即便是爱慕他多年的晴雨公主也无法靠近,更别说其他人,他怎么会送发簪这种私密物件儿给曲灵栩?
“哦?”太后并未表现出惊奇,只是淡淡问道。
“前一段时间微臣身染瘟疫,幸得馨月郡主相救才保住性命,如此大恩,微臣和整个淮阳侯府都铭记在心,母亲想着郡主品行高洁,金银玉器之类的东西必不会收,思来想去,就寻了西域的能工巧匠打造了这支能够散发出香味的发簪赠予郡主,不成想会被有心之人利用,惹出这等麻烦,实在是微臣之过。”
冷元勋三两句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众人听后亦觉得合情合理。
“勋哥哥,你怎么能送发簪给这个女人,她明明就是个骗子!”
晴雨公主长这么大都没得到冷元勋送的任何东西,乍然听到这话,嫉妒地恨不得把曲灵栩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