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曲灵栩点点头,对云意道:“行了,你们几个让大家看看这个宋四的真面目吧。”
“是,主子!”云意答应一声,伸手将塞在那人口中的白布取出,又将他原本盘着的头发弄散,脸上的假胡须摘下来,沾的黑灰清洗干净,一张熟悉的漂亮面孔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许氏和曲凤衍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脸色一片煞白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倒是曲定邦满脸惊愕地蹙眉道:“清儿,竟然是你!”
“公主殿下,父亲,赵三的指认您二位也都听到了,清儿女扮男装以女儿的名义去接近赵四,再以钱财相贿,让他去忠勇侯府通风报信,以至于让公主误以为荣晟世子有恙,匆忙赶来,不……”说到这里,曲灵栩停顿了一下,摇头纠正道:“如果她的计划没有被臣女及时识破,荣晟世子应该是真的有恙了,之后,紧接着就是晴雨公主在曲定邦院里出事,如果那样,将军府这会儿已经是鸡犬不宁了。”
曲灵栩话音刚落,内府总管也被云心带过来了,经他证实,清儿的确在去内府替曲凤衍取月银的时候,借观赏之名看过这几套茶具。
“贱人!本公子素日里对你不薄,你却做出如此龌蹉之事要陷本公子于不义!”曲定邦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平白受了这番耻辱,正是满心怒火无处宣泄,冲过去就扇了清儿两个耳光。
清儿被打的眼冒金星,嘴角也渗出血来,但两个人证俱在,也容不得她反驳什么,只颓然地扑通跪下,不住地求曲连城饶命。
“清儿,如果本小姐没记错的话,你自六岁进府起,就一直在妹妹身边伺候,这么多年来将军府对你也算不薄,红花会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此言一出,许氏母女皆狠狠吃了一惊,曲灵栩抓住她们的把柄,不是应该趁热打铁,把她们全部处置了么,为何会在这时候替她们开罪,把事情推到红花会上?
当然,这其中最震惊的当属清儿,她彻底凌乱了,自己明明只在送去蒹葭院的茶盏里下了催情药,为何曲定邦的茶盏中也会有药,更重要的是,她怎么就跟红花会扯上了关系?
“大小姐在说什么,奴婢不明白……”
然而清儿话音未落,就被许氏先一步打断道:“你个贱奴,到这时候了还敢狡辩,也是我看走了眼,竟然没发现你隐藏的这么深!”
虽然暂时还想不出曲灵栩这么做是出于何种目的,但有一点许氏却明白得很,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必须要有人担着,如果不推到红花会上,承担罪责的就一定会是曲凤衍,毕竟没有任何人会相信,曲凤衍的贴身大丫鬟会听从曲灵栩的命令去做事。
“二姨娘您在说什么,奴婢明明是受了二小……”还未说完,脸上又挨了一掌,这次打她的,正是幕后指使曲凤衍。
“你做出如此狠毒之事,还想把罪责推到二妹妹身上,实在是其心可诛。”曲灵栩叹息一声,摇头道:“父亲,依女儿之见,这清儿是鬼迷心窍了,不用大刑只怕不会招供,还是送到刑库去吧。”
清儿到底是受红花会还是曲凤衍指使,曲连城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他巴不得有人定了罪名赶紧结束这件糟心事,立刻向管家道:“愣着做什么,还不照大小姐的话去做。”
“老爷饶命!二小姐您救救奴婢啊,奴婢对您忠心耿耿,您不能见死不救啊!”清儿撕心裂肺地挣扎大喊着,可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敌得过五大三粗的家丁,被毫不留下地拖了下去。
其实,想要她不出声还不简单,只要把那块白布重新塞回到她嘴里就是了,但曲灵栩没有这么做,她就要清儿清楚地把冤屈喊出来,让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
隔阂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慢慢生根发芽,如此,她的初步目的也就达到了。
随着清儿被处置,这一天的闹剧总算平息下来,安乐公主虽然对这样重拿轻放的处置很不满意,但荣晟到底没有真正伤着,曲连城又摆明了是要袒护曲凤衍,对方到底是身居一品的镇国将军,安乐公主也不好逼的太紧,只道让曲连城查出真相便带着荣晟离开了。
戏演完了,曲灵栩自然也没必要多留,便以要送安乐公主出府为由,起身离开了,走之前吩咐云意云心将重伤的赵三带回蒹葭院。
路上,安乐公主一直沉默不语,曲灵栩亦不多言,只恭敬地跟在对方身后,直到出了将军府上马车时,安乐公主方才抬眸,深深看了曲灵栩一眼,“馨月郡主,本宫以前只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却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应变能力,当真让本宫刮目相看。”
“公主过誉,臣女实在愧不敢当。”曲灵栩扶了扶鬓边的步摇,无奈地苦笑一声,“臣女在将军府是何处境,想必公主也有所耳闻,若是不比旁人更仔细些,如何还有命站在这里跟公主说话,今天的事,摆明了就是个连环套,只要臣女应对错了一步,就是粉身碎骨身败名裂之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