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死家伙不是惯会装出一副高冷的样子么,那就看看最后被气炸的是谁好了。
见云意拿着信,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曲灵栩淡淡笑道:“还愣着做什么,难不成要本小姐来帮忙拆信封?”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云意云心跟凌霄凌云几个人也算熟悉了,见凌霄用一种哀伤中夹杂着恳求的目光看向自己,云意只能回给对方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低头默默把信拆开。
且不说曲灵栩才是她的主子,她必须要听主子的命令做事,就是冷元勋这种莫名其妙的傲娇态度,连她都看不下去了。
清扬自是卖力找出了十几种理由,为自家主子没有亲笔写信来开脱,但曲灵栩却并无所动,但她怎么都没想到江陵的局势发展到那般不可控制的地步,同时也庆幸去的人是冷元勋,而不是慕容璟兄弟,否则一场大肆杀戮是免不了了。
清扬絮絮讲着他们这些日子的经历,基本上没漏掉什么,见情势转好,自己配制的药品也算对症,心情也算放松了些,正准备让云意把信合起来收好,却听对方轻咦一声,“小姐,这信里如何还夹了一片银杏叶子?”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云意那里,只见她把手伸进信封里,掏出一片金黄色的叶子递到曲灵栩手中,“主子,您看看。”
曲灵栩从云意手中拿过叶子,那是一片极其普通的银杏叶,在这个秋末初冬的季节,随处可见,但胜在大小匀称,连叶子两边细细的纹路也一模一样,像极了冷元勋一板一眼的处事风格。
不知不觉中,曲灵栩嘴角含了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她纤长的手指轻轻一动,将叶子翻转过来,一行刚劲有力的熟悉字迹映入眼帘。
旧事如天远。
云意悄悄凑过来看了一眼,有些茫然地看向凌霄,然而凌霄自幼在夜部长大,一天除了睡觉之外的所有时间几乎都在练武,哪里懂得这些文绉绉的话,两个人只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然而曲灵栩却是明白的,因为旧事如天远的上一句是:相思如海深。
曲灵栩摇摇头,忍无可忍地吐槽了一句,“幼稚。”
这么大的人,平时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生人勿近的模样,却耍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实在是幼稚的可笑。
凌霄等人虽然不知道曲灵栩为何会因为一句莫名其妙的事而心情好转,可无论怎样,总是高兴的,便也抓住一切时机为冷元勋‘洗白’,“主子,世子爷一定是觉得这片叶子很美,所以才特意寄给您的。”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不是么?
曲灵栩不打算跟凌霄他们解释这句古诗词的来历,只将信重新折好,让云意放到她妆台下的抽屉里去。
同时又在考虑,自己从哪天开始告病,才能不留任何痕迹地让慕容璃等人放弃让她去江陵控制瘟疫的打算?
又或者,她应该去看看。
一种难以明说的复杂情绪在曲灵栩心中滋长,矛盾。
然而这样的矛盾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有外院的下人前来回禀,说宫中俪昭仪派人请曲灵栩进宫叙旧。
“俪昭仪?”曲灵栩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的确有这么号人物,再联想起冷元勋适才在信中提及的事情,忍不住冷笑道:“这世道还真是奇怪,素不相识之人要请本小姐叙旧。”
也不知道叙的哪门子旧。
“要奴婢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俪昭仪突然来找主子,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主子就说身子不爽,推掉罢了。”在云意的记忆中,曲灵栩一共进了三次宫,每一次都险象环生,可见那不是个什么好地方。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一味逃避又怎么能知道某些人在打什么主意。”曲灵栩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道。
相比于俪昭仪的叙旧邀请,她更好奇这个主意是谁给对方出的。
“主子,如今太后不在宫中,您如果在宫中,出了什么事,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依奴婢看,还是回绝了吧!”江陵地区受灾,太后觉得这是上天对朝廷的惩罚,提出去京外的寺庙吃斋念佛一个月,为灾民祈福,皇上拗不过太后,只得让几个平日不受宠的嫔妃随太后一同前去,又拍了许多御林军随时保护太后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