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说话的声音一直很低,对方并没有听到那句至关重要的藏银信息,不过半夜三更私出宫禁这一条罪名已然足够。
“主子,您觉得皇上会处置俪昭仪么?”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慕容璃的贴身侍卫轻声问道。
“嫔妃私出宫禁乃是大罪,更何况还是跑到监狱里看一个死囚。”慕容璃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容。
“这俪昭仪看起来也算聪明,没想到会想出这样的烂招,活该被主子抓个现行。”
“剩下的事就用不着我们操心了。”如此说着,慕容璃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淡淡问道:“那个透露消息的人还没查到么?”
慕容璃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之所以会提前盯住俪昭仪,是因为其亲卫几日前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没有。”侍卫摇了摇头,颇有些苦恼道:“属下按照您的吩咐查了许久,可惜任何线索都没有,不过……属下听闻俪昭仪御下极严,会不会是容芷宫的宫人对俪昭仪怀恨在心,才故意把消息透露给主子?”
慕容璃心里也是这个想法,但他为人谨慎,稍稍想了想,吩咐道:“派人继续去查。”
他不喜欢有任何把柄落在别人手上,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宫人。
然而,真正的幕后操纵者此时正在呼呼大睡。
凌霄趁着夜色归来,想要第一时间汇报消息,却又觉得不合时宜,便也回屋睡觉去了。
跟曲灵栩相比,皇上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在慕容璃的着意安排下,藏在水桶里的俪昭仪被宫门侍卫逮了个正着,侍卫首领认得俪昭仪,不敢私下处置,只得好生把人带去了勤政殿,请皇上决断。
皇上在睡梦中被人叫醒,心情原本就烦躁,一听俪昭仪夜里偷偷出宫,脸色瞬间阴沉的难看,“你说什么?”
这些日子俪昭仪一直没有开口替赖祁峰求情,他还觉得对方是个识大体的,不仅没有牵连怪罪,反而比之前更加宠爱她,没成想竟都是假的!
小太监见皇上动怒,慌忙跪下,颤声道:“皇上息怒,奴才……奴才不敢欺瞒皇上,昭仪娘娘的确在外面。”
“去把她带进来!”
皇上发怒,小太监哪敢耽搁,不过片刻,身着夜行衣的俪昭仪就被带进寝殿,她是极乖觉的人,一进门就跪了下去,“臣妾给皇上请安。”
“你还有脸给朕请安!”皇上随手抄起桌上的茶杯掷到俪昭仪身侧的金砖上,厉声道:“你不是第一天进宫侍奉,应当知道嫔妃随意出宫是什么罪名,却明知故犯,还藏着水桶里,朕的颜面都让你丢光了!”
早在被抓到那一刻起,俪昭仪就意识到自己进了别人的圈套,但她既然能狠心到连自己的父亲都出卖,自然不会在这时候坐以待毙,是以用力磕了个头,不卑不亢道:“臣妾触犯宫规无可辩驳,听任皇上处置,只是……还请皇上息怒,千万不要因为臣妾气伤了龙体。”
俪昭仪之所以能够得宠多年,出众的容貌自然是一部分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她善于琢磨人心,十分清楚皇上的脾气,这时候她越是想要掩饰撇清什么,对方就会越生气,倒不如坦诚认罪,置之死地而后生。
因为从摔杯子的行为中,她就可以肯定对方虽然很生气,却没想断了自己的生路,否则以私出宫禁的罪名直接打入冷宫或是处死就是了,根本没有必要费这么多口舌。
“息怒!你做出这样的事,让朕如何息怒!”皇上摔了一个杯子尤不解气,但这会儿他已是恢复了几分理智,意识到这样的行为有失君王仪态,是以生生忍住再摔东西的冲动,冷冷道:“你可有什么要分辩的,如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只能按宫规处置了。”
听到这话,俪昭仪再次深深俯首,哽咽道:“私出皇宫乃是事实,臣妾虽然无可辩驳,但的确有难以言喻的苦衷。”俪昭仪悄悄瞥了皇上一眼,见对方虽然眉头紧蹙,却并没有打断自己言语的意思,遂继续道:“臣妾这样做,都是为了朝廷,为了皇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