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灵栩嘴角不知不觉嚼起一丝冷笑,许茂林的如意算盘打的是不错,但她绝对不会让对方的奸计得逞!
如此想着,曲灵栩再次开口道:“爷爷可知他在什么地方做实验?”
“那个老小子很是狡猾,且防备心极强,我们的人曾经寻得几个地方,但每一次他都有所察觉,提前逃之夭夭,愣是半分踪迹也没有留下。”说起这个,毒冥布满皱褶的额头如麻花般拧成一团,可见极为苦恼。
这一点,无疑也是让曲灵栩惊讶的,独孤派在江湖中的势力有多大,她再清楚不过,以对方这样的势力,愣是多年都没有探查到许茂林的底细,足矣说明一点……对方的实力绝不是她之前想象的那般简单。
一切,还需从长计议了。
不过,有许茂林这个共同的敌人在,倒是把曲灵栩和药玄毒冥两个老顽童的关系拉近了许多,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曲灵栩毕竟是外人,药玄讲出这些隐晦之事已是有些不妥,是以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嘱咐道:“丫头既然对京中局势有所担心,老头子就不留你了,日后相见的机会只怕还有许多。”
“多谢爷爷。”曲灵栩分别朝药玄毒冥行了礼,之后才把目光转到墨如玉身上,墨如玉自是明白其意思,轻哼道:“本少主命人给你备几匹快马,即刻便回吧,省得还要破费我一顿饭。”
曲灵栩记挂着陈氏的安危,自然不愿多耽搁一刻,在跟墨如玉告别后,带着凌霄凌云等人马不停蹄地疾奔回京,经过十几个时辰的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二日傍晚城门下钥前进了京城,进城后,曲灵栩没有立刻回府,而是刻意在闹市街区逗留了片刻,见并没有任何关于将军府的言论,这才稍稍安心。
一路回到将军府,守门的小厮见有人牵着马在大门口停下来,正要呵斥,定睛一看却是曲灵栩,皆是狠狠吃了一惊,慌忙跪下道:“小的给大小姐请安。”
“都起来吧!”因是秘不发丧,将军府连灵堂都没有布置,大门更不可能有任何出丧的痕迹,曲灵栩自然想不到陈氏早已不在人世,只是随手将缰绳扔给小厮,淡淡道:“送到马房去。”
两个小厮快速对视一眼,非常默契地决定不在这个时候多嘴,只是恭敬道:“是。”
然而,真相总是瞒不了太久的,曲灵栩担心陈氏的安危,自然是要先去馥芳院请安,然而刚一踏进院子,就听到正屋传来一阵阵不甚清晰的低泣声。
不好。
随着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曲灵栩三步并作两步奔进正厅,果然见崔嬷嬷和几个丫鬟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往面前的火盆里扔冥纸。
烧冥纸,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
“崔嬷嬷……”
崔嬷嬷完全沉浸在悲伤之中,并没有听清楚曲灵栩这句并不真切的呼唤,直到曲灵栩抬高声音再次喊了一遍,方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来。
“大小姐……”满打满算,曲灵栩也不过离开京城四日,崔嬷嬷怎么都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还以为是自己伤心过度产生了幻觉,直到曲灵栩上前几步走到她面前,方才扑通一声跪在曲灵栩面前,哽咽不止,“大小姐,您真的回来了,您终于回来了!”
从在院外听到哭泣声那一刻起,曲灵栩的心就冷了下来,但由于没有看到陈氏的遗体,多少还存了几丝侥幸,只伸手要扶起崔嬷嬷,温言道:“嬷嬷,有什么事起来慢慢说,母亲呢,母亲到底怎么了?”
陈氏的骤然惨死及秘不发丧的不公待遇,让崔嬷嬷心里愤懑到了极点,这会儿所有的委屈都化成泪水宣泄出来,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方才用嘶哑如破锣的声音,悲泣道:“大小姐,夫人,夫人她……已经不在了!夫人是被人害死的,您一定要为夫人讨回公道……”
虽然已经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但亲耳听崔嬷嬷说出来,曲灵栩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连日奔波的疲累以及这副身体本能的悲伤齐齐冲上脑门,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要逃避。
曲灵栩用力深吸了一口气,丫鬟见她脸色苍白,连忙扶了她在椅子上坐下,短暂的沉默后,曲灵栩的眸光渐渐有些模糊,她用力攥紧拳头,以此来控制住颤抖的身体,好一会儿方才厉声道:“娘亲在哪里?”
曲灵栩不问还好,一问,崔嬷嬷哭的更凶了,到底还是一旁的小丫鬟抹了把眼泪,回答道:“皇上得知夫人去世的消息后,下旨秘不发丧,并将府中一切事宜暂时交由许贵妃打理,许贵妃说夫人的遗体停放在屋中容易腐烂,便让宫人给挪去了冷库,可怜夫人无辜枉死,还不能入土为安,奴婢们只能悄悄给夫人烧些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