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冷元凌惊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从椅子里跳了起来。
他猜测到侯夫人为了巩固其在淮阳候府的地位,从外面抱来一个男婴鱼目混珠,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跟淮阳候也有关系!
若不是得了失心疯,他……他怎么可能换走自己的孩子,让一个外人继承淮阳候府的庞大家业!
这……别说冷元凌不信,说给任何一个正常人听,都会觉得匪夷所思!
看到冷元凌震惊不解的样子,刘怜儿不仅没有感到任何意外,反而点头道:“民妇知道公子觉得不可思议,民妇母亲当年也是这样想的,但母亲知道,这样的大事绝不是她一个小小的接生婆该过问的,甚至还有可能因为知道了内情而被灭口,好在淮阳候并没有这么做,只是明里暗里敲打了一番,就让母亲出府了。”
“那你母亲就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冷元凌紧蹙着眉头,追问道。
“母亲是识趣的人,断然不会多嘴半句,想来侯爷也是看清了母亲的为人,这才饶了母亲一命。”刘怜儿的目光透过窗上的亮光,看向遥远的天际,淡淡道:“从那之后,母亲便借生病之由,将之后几家贵族府邸的活儿全部推掉了,直到半年后才重操旧业,但从那儿以后,她便只给小门小户的妇人接生,再也没有踏进高门侯府半步。”
“你母亲倒是个识时务的。”冷元凌有些赞赏地略略点头道:“只是,这件事这样蹊跷,就从来没有人找她追问过么?”
“没有。”刘怜儿摇摇头,解释道:“那日,孩子是经由母亲的手生下来的,之后也是母亲抱着孩子去清洗,所以,除了母亲和侯夫人,再没有任何人知晓此事。”
“令堂既然这样谨慎,又为何会把这样的大事告知于你?”冷元凌再次问出自己的疑问。
“母亲并非有意要告诉我,而是无意间说漏了嘴。”这一次,没等冷元凌发问,刘怜儿便主动解释道:“淮阳候世子文韬武略,在京城中享有盛誉,更是无数闺阁少女的梦中情人,我也不例外,有一次世子爷带领随从去顺兴斋品茶,奴婢和母亲有幸目睹世子爷真容,回家后,母亲忍不住感慨,世子爷竟然真跟淮阳候有几分相似,也算是有缘人。”
“然后你觉得奇怪,就追问?”
“好奇心人人有之,那时候民妇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好奇心更是比旁人强烈许多,就追问母亲,儿子像父亲,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怎料母亲却摇摇头,再不多言,我却不甘心,寻了一个机会将母亲灌醉,之后从她口中套出这个惊天秘密。”刘怜儿的语气中带着几丝显而易见的后悔,正所谓多知多罪,如果当年没有那样强大的好奇心,可能也不会沦落到今日这般地步。
只可惜,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
“那你可有跟别人提及过?”冷元凌思索片刻,沉声道。
如果这件事只是侯夫人一个人在背后操纵的,倒是好办,直接带着刘怜儿去淮阳候面前揭穿就是了,但就刘怜儿所说,淮阳候亦参与其中,而且很有可能是知道内情的,那事情可就相当棘手了。
他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难道就是为了要个嫡子来维系这段政治婚姻?又或者觉得冷元勋聪慧异常,可以将淮阳候府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