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苦主儿冷元勋父子都这般说了,皇上自然没有再追问慕容璃的理由,更何况折腾了一上午,他早已疲累不堪,是以沉声道:“淮阳侯的话,大家都听到了,滴血验亲的结果也摆在这里,众爱卿还有什么异议?”
俗话说‘事实胜于雄辩’,更何况冷元勋的身份究竟是真是假,跟大多数人都没有直接利害关系,又怎么会那么想不开把人得罪死了,是以纷纷道:“皇上圣明,臣等绝无异议。”
“如此就好,从现在开始,朕不想再听到任何一句关于此事的议论,若有违抗,一律严惩不贷!”待众臣答应后,皇上冰冷的目光落到心如死灰的冷元凌身上,毫不留情地冷声道:“淮阳侯庶子冷元凌枉顾伦理道德,编造谗言诬陷父兄,事情败露后仍不知悔改,实乃欺君罔上,大逆不道,念及其为初犯,杖责五十大板,废为庶人,至于刘怜儿,即刻杖毙!”
若论罪行,冷元凌这个始作俑者自然在刘怜儿之上,但顾及淮阳侯府的颜面,皇上势必不能伤了冷元凌的性命,但废为庶人的处置,意味着冷元凌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再在朝中担任一官半职,没了仕途的世家子弟,活着并不比死好受多少。
皇上一收一纵,已是给足了淮阳侯面子,淮阳侯连忙拉着冷元勋谢恩,至于冷元凌和刘怜儿已是被拉下去实施仗刑,只有小宝声嘶力竭的哭泣声不停从门外传来。
虽然刘怜儿一时糊涂差点酿成大祸,但念及当年那个为保护自己而死的属下,到底心有不忍,稍稍斟酌后开口道:“皇上,微臣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皇上成全。”
“冷爱卿请讲。”皇上轩了轩眉,淡淡道。
得知淮阳侯想要将小宝带回府中抚养,皇上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这种小事就不必请示朕了,爱卿自己做主便可。”
“多谢皇上。”
“好了,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至此,这场因冷元勋身世而起的风波,在皇上的亲自介入下,总算平息下来,淮阳侯命随从将小宝先行带回府中找嬷嬷照料,随后在冷元勋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见淮阳侯的脸色始终不好,冷元勋轻声道:“父亲,您风寒未愈又连番劳累,儿子还是让栩儿来给您瞧瞧吧,否则实在是不放心。”
“这点小毛病,就不必劳烦馨月郡主了。”淮阳侯轻轻摇了摇头,“皇上既然下了赐婚的圣旨,就不会轻易收回去,只是今天岔过去暂时没顾得上罢了,你可想好了万全的对策?”
淮阳侯刻意加重了‘万全’二字,意在提醒冷元勋,皇上不是能够随随便便糊弄过去的人。
听到淮阳侯的话,冷元勋淡然一笑,安慰道:“父亲放心,皇上很快就顾不上这件小事了。”
如果他预料不差,曲连城兵败的消息最快下午就能传入京中,有这个晴天霹雳迎头打下来,皇上如何还会有心情去管什么赐婚的旨意。
至于晴雨公主,她就算再没脑子,也绝不敢在这种时候去皇上那里找不痛快。
听到这番解释,淮阳侯不禁大吃一惊,倒不是意外冷元勋会提前得知消息,而是没想到陈秀城竟然真有用兵如神的本事,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冷元勋明白淮阳侯的担忧,是以不等对方开口询问,便先一步解释道:“父亲不必担忧,在江陵时,儿子跟陈秀城有过一面之缘,而且还送了他一个很大的人情,他是个聪明人,起码短时间内不会跟我们对上。”
就算对上,他也有足够的把握可以对付陈秀城,只是不知为何,提起这个名字,他心中不仅没有任何抵触,反而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