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念头虽然千头万绪,但从曲灵栩脑海中闪过,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因为那男子已来到面前,待上上下下打量了曲灵栩一番后,有些不屑地轻嗤道:“适才远远看着,还觉得勉强算是差强人意,凑近一看,也不过如此,一个男人如此纤瘦矮小,恨不得来阵风都能吹跑,就算有再多学问又有何用?”
……
看来这家伙不仅性取向扭曲,连三观都是扭曲的,竟然搞人身攻击那一套,真以为她曲灵栩是好欺负的不成!
无论现代还是古代,公然对别人的样貌品头论足,都是极其失礼的行为,别说曲灵栩,就是一直站在她身边的张勇也忍不住微微变色,先一步开口道:“这位公子,古人云‘非礼勿言’,生而为人,身体发肤皆受之父母,无论怎样,都应该得到最基本的尊重,您说是么?”
“本公子跟她说话呢,与你有什么关系?”男子漠然地看了张勇一眼,像是不屑跟他理论什么,只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看着曲灵栩,冷冷道:“屈公子,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么?”
看这男子通身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寻常富户,应该也是个官家子弟,曲灵栩不停地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但怎么都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这号人物,索性不再浪费脑细胞,只淡淡笑道:“小生相貌鄙陋,让公子见笑了。”这般说了一句,曲灵栩稍稍停顿一下,继续道:“话说回来,公子柳叶弯眉,唇红齿白,身量纤纤,自是倾国倾城之色,别说我等凡俗中人,便是貂蝉西施之流,也不敢跟公子相提并论的。”
听到曲灵栩的话,身旁几个书生先是一愣,旋即都低着头轻笑了起来。
唇红齿白,柳叶弯眉,那都是形容女性的,曲灵栩这样说,岂不是暗指那男子女里女气,毫无阳刚之感,只能跟貂蝉西施去比美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个词儿用在那人身上,还真是十分贴切,半分违和感也没有,不得不佩服曲灵栩的才学和……机智。
那男子开始就觉得曲灵栩这番“夸赞”的话很不对劲,这会儿看到众人的表情,更是瞬间反应过来,气的脸都绿了,只伸手指着曲灵栩,哆哆嗦嗦道:“你……你竟敢辱骂本公子,简直岂有此理!”
竟然把他比作女人,虽然他做梦都希望自己能变成一个妩媚动人的女子,但也不能让别人宣之于口,不是么!
见男子那副气呼呼的模样,曲灵栩只觉得神清气爽,料想有冷元勋在,对方也不敢闹出什么大动静,便索性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茫然道:“小生只是见到公子美貌,有感而发罢了,实在没有任何冒犯之意,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包涵,小生感激不尽。”
这般说着,她拱拱手,拉着张勇几个转身离去。
来找她的不痛快,那就看看最终不痛快的到底是谁好了。
“你……你给本公子等着,本公子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闯过第二关!”男子气呼呼地威胁了一句,但到底没有追上来,只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曲灵栩适才机智的回应,让张勇对她的佩服又加深了一层,但佩服归佩服,却忍不住有些担忧道:“屈公子初来京城可能有所不知,刚才那位,是吏部刘主司的嫡出公子,名为刘先敬,这刘先敬自幼在老家由刘大人的母亲养育成人,刘老夫人喜欢女孩,难免把这个孙子养的精细了些,所以……”一个好好的男人变得娘里娘气,张勇显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略过去,小声嘱咐道:“吏部主司在京城势力不小,公子还是不要得罪了他为好。”
吏部主司?
曲灵栩心里的疑问总算解开,是了,她参加过的都是高等级的宫廷聚会,只有正二品以上官员及家眷才有资格前来,难怪没有见过刚才那个奇葩。
虽然她一点儿都不怕得罪了那什么主司,但对张勇这番掏心掏肺的话,还是十分感念的,是以痛快地点点头,含笑道:“张兄放心,我是来参加比赛的,不是惹事的,自会把握分寸。”
她倒是不想惹事,可那刘先敬分明就不是个容易善罢甘休的主儿,小打小闹也就罢了,若他敢给自己找什么大麻烦,那自己也不介意顺便教教他怎么做人。
哎,不是说物以类聚么,为什么冷元勋会被这样的奇葩喜欢上?
一想起这个,曲灵栩心里就非常郁闷。
好在这样的郁闷情绪没有持续太久,一个时辰转瞬既过,因第二轮比试依旧是十人一组,所以曲灵栩跟在其前后初试中脱颖而出的九人一起上了二楼,事实证明,冤家路窄这句话是非常有科学道理的,因为刘先敬赫然也在其中。
这下,只怕麻烦少不了了。
第二轮比赛一共分为十轮,每轮一人胜出,也就是说,一共只有十个人有资格进入第三轮,去争夺冠军的位置。
显然,她跟刘先敬,是真正的对手了。
古人考验才学,最直接的莫过于吟诗作对两种方式,所以这第二轮,比的是对对联,主考先生会给出一个关键信息,几个人根据提示,想出一联对联,或是根据先生给出的上联,接出下联,最终由几个先生判定,哪一副对联接的最好,那个人便可以成为最终的胜利者。